“没有啊,这盆栽怎么了?”

盈双走近,凑在她身后,也跟着一起看了半天,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梁雁摇摇头,“不对,我昨日数过的,这叶子一共有三百一十七片,可今日数着只有三百一十六片了。

盈双,我这屋子该不会进贼了吧?”

“兴许是它自己掉了,又或者是您记错了。

有哪个贼人入室不窃金银财宝,反而去摘您一片叶子的?”

梁雁肯定道:“我不可能记错的。”

这盆栽是她的宝贝,她日日用心呵护照料,每日睡前都要仔仔细细数一遍叶子的数目才会安睡。

如今虽找到了当年河畔舍身救她的恩人。

但不知怎么的,她心中有时还是空落落的。

也许是宋随与之前相比,变化实在太大,所以恍惚间叫她觉得,自己与从前那个他之间的联系,好像只剩这么一小盆黄杨木了。

又或许是,这些年来每每失意难过之际,她总对着这东西倾诉。

久而久之,它似乎已经成为自己的朋友了。

梁雁一双秀致的长眉轻轻拧起,也不知究竟是谁揪了她的叶子?

最好别叫她发现,不然她一定也要揪了那人的头发为自己的盆栽报仇。

几日后的一日傍晚,梁雁正躺在床上吃着小厨房做的梅花糕。

这几日府里的梅花开的十分旺盛,黄叔便一直捣鼓着梅花式样的糕点。

今日这一份她最喜欢,糕点是梅花的形状,里头掺着白色的梅花花瓣,一口咬开是淡淡的梅花香气,清甜又不腻。

碧流坐在一边,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便问道:“小姐,要送一些去西院吗?”

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寒,梁雁这几日也没出门,连着五六日都在家歇着。

宋随这几日也早出晚归的,忙碌得很。

不过这几日她除了让人按时给西院送饭之外,也再没去过西院。

不得不说,经历了上两次的事情之后,她对宋随属实是不如一开始相遇时那般热情了。

只不过救命恩人住在自己家,该有的礼数她还维持着罢了。

倒是听说梁昭最近很爱去西院找宋随聊天,也不知他们都聊些什么。

如今碧流这么一问,她倒是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些时日没有让人送糕点过去了。

她摆摆手:“不送了,他又不爱吃。”

送过去也是暴殄天物。

这时候,盈双从屋外快步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姑娘,外头有人找您,说是您的朋友。”

梁雁的寝衣不知在哪里划了一道口子,盈双送去了成衣店修补。

今日刚拿着修补完的衣服从外头回来,便见门口停着辆陌生的马车。

车里头坐了个姑娘,那姑娘见着她便让她进去传信,说是小姐的朋友,听说她生病了来看看她。

“找我?朋友?”梁雁从床上爬起来,“男的女的?”

虽说距离上一次的刘府赏梅宴已经过去□□日了。

但她还记得宴席上那个高个子,高马尾,一身桀骜不驯的谢天佑威胁自己的话,总是隐隐有些担忧。

“女的。”

“那就好。”梁雁松下一口气,估计是温静娴来了。

她前日也差人给自己送过帖子,说是邀她去郊外坐游船,梁雁推脱自己生病了,便没有去。

她叫盈双将人接进来,自己坐在屋里等着。

没一会儿,盈双便领着温静娴来了。

温静娴穿着身蹙金牡丹彩蝶戏花的繁复罗裙,走起路来却不为这衣裳所束,大步流星,风风火火地就进来了。

“雁雁,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梁雁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抱歉道:“让你担心了,我病得突然,修养了几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温静娴看她,柔柔弱弱的,好像风一吹就倒,的确像是爱生病的模样。

“你啊,就是动得少了,成天闷在房里,不生病才怪。正好这几日天气不错,不如我明日带你去城郊骑马吧。对了,你会骑马吗?”

梁雁缓缓抬头,“我……不会。”

但她其实还挺想去的。

墨县是山地,路况不好,她没什么机会学骑马,之前偶尔看见往来的车马队伍,其实心中也有几分向往。

“没事儿,我教你!我十岁时父亲便带着我一起狩猎,要说骑术,我可比上京的许多男子都强。”

温静娴拍拍她的肩,叫她不必担心。

温静娴盛情难却,自己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再加上在屋子里呆了这些时日,她也的确有些闷,便答应下来:“那便劳烦你了。”

温静娴眉尾飞扬,兴致勃勃:“不必客气,我明日来接你。马场那边除了可以骑马以外,风景也不错。

你准备两日的行李,我们就在那马场住一晚。

第一日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