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在沈邑身上,深吸了一口气后问道:“侯爷怎么说?”

“侯爷……侯爷说,听殿下和姑娘的。”

长公主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适逢多事之秋,卫国公府那边还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模样,长公主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同楚慎多来往。既然沈邑不中用,那便由她来当这个恶人了,长公主沉吟着开口:“去回卫国公,就说姑娘刚醒来身子还虚的,不便见外客,请国公爷体谅一二。”

“是。”玉清领命这就要下去。

不想那边床上躺着的人忽然开了口:“等等!”

长公主狐疑地看了看女儿:“又要作什么妖?”

“什么呀。”沈元娘不满母亲这样说她,她做事向来正正经经的,何曾做过妖了?她拉着母亲的袖子,巴巴地看着她,眼中一片赤诚:“人家卫国公好容易来一趟,让他见一见也没什么呀。”

长公主更觉得怪异了:“你不是最不喜他的吗?”

沈元娘立刻就炸毛了,这话她可不承认:“我……我什么时候不喜他了,娘,你可别胡说。”

这要是被楚慎听到了,心里得多难过呀。虽然她以前确实是别扭了一阵子,可那不都是因为楚慎态度不好吗?都是误会,误会。

长公主紧紧的盯着女儿,直把沈元娘看的心里发虚。

她缩了缩脖子,被子一拉,将脑袋都蒙在里面,瓮声瓮气:“反正娘你赶紧让他进来就是了。”

长公主转过头,看向玉清:“你先去外头候着,等会儿我叫你。”

玉清听话的下去,还贴心将屋子里收拾的丫鬟都叫了出去。主子们要说话,自然不能让屋子里有别的人。

人走尽了之后,长公主才俯下身,将沈元娘身上的被子扯开。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女儿,语气威严:“好了,可以说了。”

沈元娘本来还想再挣扎挣扎的,无奈她娘身上的气势实在太重。沈元娘深知自己的这点小心眼,是绝对不会糊弄成功的。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娘,实话跟您说了吧,昏迷的这半年里头,我一直都在卫国公府呢。”

长公主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又走近了一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事儿,是真的?你别是在说梦话吧?”

沈元娘都笑了:“我好好的醒着,怎么可能说梦话?”

难不成她六个月里变成狗等一系列遭遇,都是做梦不成?要整什么,那沈元娘也说不清,这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了。

长公主看了女儿半晌,想从她脸上看出一星半点说笑的意味,可最后都失败了。

女儿没有在说笑。

可这事,也太过荒谬了:“你是说,这六个月里你虽然躺在床上,灵魂却在卫国公府?”长公主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情况了。

沈元娘张了张嘴,可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不过,这事到底不好瞒着家人。她叹了一口气,选择彻底坦白:“其实,我是变成了卫国公府养的那条狗了。”

长公主吓得失声,随即突然顿悟了过来:“阿元?!”

沈元娘悲伤地点了点头,她就知道娘肯定一猜就中。

沈元娘抬头看了她娘一眼,只见她娘靠在床上,一副缓不过神来的模样。不过这也不奇怪,任谁听到好好的人变成了一条狗,只怕都会露出这样恍惚的神色来。

长公主到底还是长公主,只愣了那么一会儿便回过神来。

原来,她对阿元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竟然是真的。怪不得头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条小灰狗就急着往她身上扑。怪不得,女儿几次醒过来的时候,言语间一直想要提到卫国公府。

原来,竟是这样的吗?

长公主自小也听过不少奇闻异事,之前听了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些发生到她自己女儿身上,便打从心底里心疼了她起来。

“我的元娘受苦了。”长公主抱起了女儿。

“没事,其实楚慎待我再好不过了,我在卫国公府也没受委屈。”沈元娘靠在她怀里,说实话,沈元娘如今已经不觉得自己变成狗是受了苦。最起码,如果没有这样的际遇,她可能一辈子都活的稀里糊涂,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如今明白了过来,一切都算值得了。

沈元娘本不想这么快将事情告诉她爹娘的,只是有些人,还是早点警醒些为好。

“娘,我能回来是因为上午在宫里出了事。”

长公主静静地听着。

“阿元它,被人活活摔死了,所以我便醒了过来。而下令摔死它的那个人,是当今皇上,我的亲舅舅。”

一室静默,沈元娘能明显感受到,她娘的身子已经完全僵住了。只是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没过一会儿,长公主便神色如常地松开女儿:“好了,娘都知道了。”

不,她还没有说完,沈元娘急着开口。

长公主却一把捂住了女儿的嘴,随即若无其事地道:“不开心的事就先别说了,你不是想见卫国公吗,娘这就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