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每报一下一数,成默就有节奏的挥击一下铁锤,当女娲倒数到“十一”的时候,口子终于足够大,成默停止挥锤,顺着鱼箭瞄了一眼孔洞里的倒刺,又在已经卷了毛边的孔洞一侧敲了两下,刻意的弄出一点凹槽,然后立刻瞄着倒刺的位置,沿着凹槽将鱼箭从后备箱盖上扯了下来。

成默淡定的将鱼箭扔在雪地里,还特意将箭头指向了岑纳方向,接着脱下刚才沾染了一点化学元素的手套,也扔在一旁,再有条不紊的将工具放回后备箱,同时顺手拿了支手枪,便快步走向副驾驶。

不远处维京人的战吼声已经近在咫尺。

成默拉开车门的同时,淡定的说道:“女娲,关后备箱,准备启动。”

“干的漂亮,成默学员。”女娲说,后备箱重重的关上,引擎开始咆哮,在雪原上继续奔驰了起来。

“女娲不要朝岑纳走了,告诉谢旻韫我们去伦斯,从伦斯那边离开丹麦。”

鲜血盛开王座之路(17)

如果说意大利是伸入地中海的靴子,那么丹麦就是长在北海与波罗的海之间的仙人掌。丹麦和德意志接壤的地带是将日德兰半岛与欧罗巴大陆连接在一起的一条狭长的走廊,从地图上看它就是丹麦的根部,有些纤细。

成默最初计划的路线是他和谢旻韫经岑纳离开丹麦,这与白秀秀带领的太极龙学员经弗伦斯堡离开丹麦可以说是两个极端,岑纳在日德兰半岛靠近北海的一侧,而弗伦斯堡则在日德兰半岛靠近波罗的海的一侧,两条路线在日德兰半岛的狭长地带几乎完全平行。

而伦斯则在两者的中点。

此时此刻,成默和白秀秀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个完全没有退路的地点来突破米军的防线。

这一切可以说是形势所迫下的心有灵犀,也可以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至于究竟是哪种,完全取决于当事人如何想。

但眼下两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决定,白秀秀带领着学员们风雪兼程,在日德兰茂密寒冷的针叶林里依靠双脚急行军。

成默则坐在温暖如春的巴博斯里,在一马平川的雪原上狂奔。

谢旻韫带着“奥丁之怒”的人逃向了岑纳的方向,随后在女娲能给她传递无线电信号的极限距离利用瞬移,甩开了追兵,朝着成默的方向赶了过来。

由于日德兰半岛曾在第四纪时(大约260万年前)被冰川全部覆盖,地势低缓起伏,就是一片冰水沉积的平原,除了偶尔有大片的针叶林能够掩盖行迹,绝大多数地方都没有办法给想要逃亡的人提供掩体。

幸好这是一个暴风雪天气,谢旻韫又穿着可以根据附近环境变幻颜色的太极龙特战服,在茫茫的大雪中快速奔跑,很难被人发现。

普通人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逃命,估计早就害怕的肝胆俱裂,但谢旻韫似乎还有心情观察冰河期在这片古老陆地上留下的痕迹,那被冰封的湖泊。

天气阴沉寒冷,昏暗的天穹下带着一抹蓝色的湖泊像是镶嵌在白色冰玉上的琥珀,万籁俱寂中大雪的沙沙声清晰可闻,谢旻韫从上衣贴身的工具袋里掏出一个小型指北针,然而那根红白色的指针像是失去了指引,在玻璃表罩下胡乱的旋转着。

很显然它坏了。

失去了指引方向的重要器具对于路痴谢旻韫来说无疑是灾难,但她也没有心急,将坏掉的指南针重新塞回上衣口袋,又从里面掏出一根皮筋,将已经散乱的发重新束好,然后拉紧绷的特战服的拉链,把头发塞进后面的衣领里。

乌洛波洛斯并不附带指向功能,她必须凭借自己的知识找到前进的方向。

谢旻韫轻盈的跳到了结了冰的湖面中央,做了一个隐蔽的记号,接着在风雪中问道:“女娲,你知道我的位置吗?”

“我只能大致的判断你在我们的西南面,距离我们大约还有六到七公里。”耳蜗里的微型耳机传来了女娲清淡的声音。

谢旻韫站在冰晶形成的湖泊旁边抬头望了下低垂的天幕,犹豫了很久才低声问:“能帮我确定一下东边是那边吗?”

“你的问题难倒我了……”顿了一下女娲说,“长官你平时不都是有带着指南针的习惯吗?”

“坏了。”谢旻韫有些难为情的小声说。

“这还是真是不太幸运……要不你尝试着随意的朝着一个方向运动,我根据距离来判断你前进的方向对不对!”

“行。”隔了须臾,谢旻韫又说,“真抱歉。”

“谢旻韫长官,没必要跟我说抱歉。”女娲回答道,“如果你是在和成默说话,我可以替你转达。”

“不,不用了。”谢旻韫说,“我们时刻保持联络,我害怕走出通讯范围。”

“好的,谢旻韫长官。”

谢旻韫看了眼身后,她在雪原上留下的浅淡脚印已经完全被掩盖掉了,还好她向来都有预备,看了眼在冰湖上做的记号,选择了刚才来时完全相反的方向,快速的奔跑起来。

耳畔传来了女娲数数的声音“1、2、3……”直到女娲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