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她听见身后「咚咚咚」几声,心道不妙,没来得及躲闪就被方绍拦腰抱住。

方绍也不是很能控制住力气,江忆差点被他扑倒,趔趄几步才稳住身形。

淡淡的酒气喷到侧脸,江忆气的手肘向后狠狠捅了一下,“你不是不走吗……”

“嘶!”江忆这一下是真没留情,方绍被捅的直吸气,但还没撒手,“我不走你也不能走!”

「你自己露宿可以,还非得找个人陪你睡觉」江忆又想捅他,终究没下去手,斥了一句。

哪知听了这句话,他竟撒手了。

江忆皱眉,怕他摔倒扯住他袖子。

“你真的……你真的……”就像胳膊上烫着块烙铁似的,方绍大叫着甩开她的手,边说边往后退。

“有屁快放!”江忆最看不得大男人支支吾吾。

方绍脸唰地红了。

还是爆红。

他一咬牙,一跺脚,大吼一句:“你真的愿意陪我睡觉的话,咱们今天就圆房!”

宁静。安静。一片寂静。

江忆无言以对。

山下车夫听到这声大吼,虎躯一震。

是不是,该偷偷的,自己先回去……

吼完这句话,方绍就一直闭着眼睛,羞的不行。

江忆无奈,想趁他喝多了暴揍他一顿,又不太好意思。

只能求助场外亲友,江忆把飞殇叫了出来。

结果树上跳下来一黑一白两个人。

飞殇一个手刀干净利落的弄晕方绍,还没等把他抗到肩上,小七面目狰狞地、毫不留情地,冲他屁股使劲踹了两脚。

江忆默许了,就当没看着。说实话,她也想这么做。

还好车夫只是想一想,并没真的离开,先把江忆送回了家才拉着方绍回方府。

江忆没喝太多,本来没什么醉意,被方绍这么折腾一通,倒觉得头脑着实昏沉。

她边按太阳穴边往房间走,路过花园时,听到一声微弱的猫叫。

像是小白的叫声,江忆跨进栅栏里,果然看见猫儿正趴在地上舔爪子。

「怎么跑出来了」江忆把它抱起来,一个小小的东西从它毛里滑了下去。

江忆拾起来,对着月光仔细一看,是被她随手丢掉的那只竹筒。

“你还真是忠心啊……”江忆戳戳它小脑袋,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得懂。

她想再次丢掉袖筒,可手不听醉了的大脑使唤,倒出纸条,轻轻展开。

眼前出现两道重影:

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爱谁同谁同。”江忆嘟囔一句,抱起小白,将纸条踩在脚下,捻进泥土里。

翌日,方绍起大早就来了,看起来神采奕奕。

江忆看的奇怪,招呼他坐。

方绍收敛笑容,略显尴尬,“站一会儿,站一会儿就行。”

「你站我也得陪你站。」江忆头还有点晕,不太能站得住,“你还是坐吧。”

「这个,实不相瞒。」方绍更尴尬,今早起来,身上某个隐秘部位突然肿了,此时我确是坐不下。”

江忆恍然大悟,哦,屁股肿了。

“可能是昨晚不小心摔的吧。”江忆目视前方,幽幽地说。

出正月之后,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大棚里的花全开了,江忆每隔两天拉回去一车蒸馏。

第二件是沈千离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在给曾给他准备好的房间里,而且看起来短时间内不打算离开。

经过一冬天的沉淀,江忆已经能平静面对这个男人。

她该做什么做什么,男人也没再招惹她。

只是在某一天边蒸馏边看小白时,江忆一不小心烫坏了手。

就在烫坏手的第二天,胡兰兰那边终于有了进展,依然约在茶楼碰面,这次不止她们两个,还有另两个女人。

“要不是看在咱们姐妹几年的情分上,我都不告诉你。”

胡兰兰颇骄傲自得地挺挺肚皮,虽然还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能怀上,都是心以妹妹帮我的。”

她冲江忆眨眨眼睛。

「是吗,真有这么厉害」说话的是个瓜子脸的美人儿,她一脸艳羡,手伸往胡兰兰肚皮……

胡兰兰赶紧避开,“别瞎碰,我这儿子金贵着呢,你想要自己怀一个去。”

「我倒是想怀。」瓜子脸叹了口气,“张大人自打去年收了花溪楼那头牌后,就再没去过我房间。

也不知道那狐狸精怎么就那么会勾人,明明生的没我美,倒把老爷勾的神魂颠倒的。”

瓜子脸邻座的大眼美人这才放下花生,挤挤眼睛道:“因为会花招呗。”

她眼睛生的大,这么一挤,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这两美人是少詹士和右佥督御史的妾室,与胡兰兰同病相怜,都是打入冷宫那一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