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马路牙子上,和周围的酒客形成鲜明对比,因为他们既不吸烟也不喝酒,神情肃穆的凝视着站在勒古斯的警察们。

这些人乍一看和希腊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头发颜色更深,肤色也更为暗沉,从面容上也能很轻易的辨别出一种干涩的劳动感,不像希腊人脸上都泛着养尊处优的油脂味。

毫无疑问这些人要么是来自北非要么来自中东,有着虔诚的信仰。他们也不是来亚里士多德路消遣的游客,而是雅典红灯区的守护者。此刻他们站在那里并不是看戏,而是监视。

成默想起了尼奥费托斯,那个尿裤子的出租车司机。他在暗中观察了一会,这时候所有的警察都已经上了车,亮着警灯的摩托车也已经就位,白秀秀拉开车门说道:“走吧!我们回警局。”

成默点头,跟着白秀秀坐上了途锐的后座,片刻之后大部队开始缓缓的移动,白秀秀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跟踪了阿亚拉几天,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揉太阳穴大概是白秀秀的习惯性动作,作为载体白秀秀应该没有头疼的可能,看样子白秀秀身上的压力很大,成默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出言安慰说什么不要急又或者不要急之类的话,只是在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要说发现的话……我觉得她挺有学识的,不像是普通的花瓶。昨天晚上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去位于红灯区的勒古斯酒吧喝酒,她告诉我她每到一个城市,一定要去的就是当地的红灯区,因为一座城市的红灯区往往就是贫民窟的入口……而贫民窟则是一座城市的一体两面……在她说的话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城市是人类高度艺术化的失真风景,而贫民窟是人类原始而粗犷的人性丛林……”

“还真是令人意外的对话,除此之外呢?她是哪国人?她的家庭?她的朋友?你都没有问。”

很显然,焦急万分的白秀秀此刻对贫民窟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虽然成默觉得昨天夜里和阿亚拉的探讨很有意思,但此刻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她都有提过,但现在我认为那些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比如她有十六分之一的华夏血统,她是瑞典人,目前住在巴黎,职业是个模特……你们不是已经把阿亚拉的照片传给了欧宇了吗?现在还没有消息?”

白秀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现在最怕的就是她离开雅典,甚至离开希腊,可惜不是在我们华夏,如果是在我们华夏,现在就可以下令严查机场、车站、高速以及各个交通要道了,然而这是在希腊,感觉使不上力气……”

“我觉得这一点白姐无需担心,我不知道阿亚拉还会不会在雅典,但凶手一定还在雅典,他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一定会近距离的欣赏这出好戏,这是高智商犯罪者的通病,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不可能会被抓住,这些人甚至还会在作案的时候给对方提示……比如思想者……为什么对方要把刘嘉元的尸体冻结成思想者的样子?”

白秀秀再次微微摇头,带着一丝忧虑说道:“这个我们也探讨过,目前来看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为了激怒我们太极龙,这完全就是针对我们太极龙天选者的谋杀,对方是什么人我们一无所知,对方的实力我们一无所知,对方还有什么阴谋我们同样一无所知……我猜他们做这些事情,绝对不只是为了挑衅或者报复,而是还有后手,我担心陈放、韩皆骥、刘嘉源不过是开始,对方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扰乱我们的阵脚,逼迫我们露出更多的破绽。”

“如果对方真有这样的企图……这也说明对方对自己的实力有一定的自信,那这不也是我们的机会?能够毁灭一个潜行者组织,可比抓几个散兵游勇的潜行者强多了,这也意味着太极龙在阿斯加德遗迹之地一定能排到一个好位置。”

白秀秀转头看着成默的侧脸,这一次成默没有与白秀秀对视,他无动于衷的看着窗外的风景,须臾之后白秀秀说道:“从利益的角度考虑你的想法没错,可作为一个教官……”

说到这里白秀秀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倒映着灯火的瞳孔里流淌着一抹浅淡的悲悯与哀伤,这潜藏的悲悯与哀伤像是萧索季节的冷风,掠过人的身体让人觉得浑身冰凉。成默立刻就感觉到了在这一刻白秀秀想起了自己丧失亲人的痛苦,于是他也猜到了白秀秀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想表达什么,她一定属于不太认同这次行动的人,但作为一个太极龙的成员,她必须服从命令,并且不能够质疑。

成默淡淡的说道:“我不是从利益的角度考虑,而是从现实的角度考虑,谁都不想面对危险,但有时候危险来的时候避无可避,这个时候必须得认真考虑如何尽量减少伤害,使利益最大化。”顿了一下成默轻声说道:“而且,既然选择了进入里世界,就必须有随时可能死亡的觉悟,天选者系统不是游戏,乌洛波洛斯也不止是什么进入上流社会的钥匙,如今已经激活乌洛波洛斯,那么就得时刻准备战斗。”

白秀秀沉默了一会,她也看向了窗外的雅典街景,随后坚定的说道:“可能我心态出了点问题,这个时候不是担心以后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