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说:“你放心,现在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啦,只要小狗一直听我的话,我就不会和他们走的。”

闻言,楚流青仿佛一只竖起耳朵的大型犬,两眼立刻亮了起来,那绿眼珠里的幽暗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干净透亮:“真的吗?主人不要骗我。”

漂亮的少年弯着眼睛,笑得几近蛊惑:“当然是真的。”

楚流青半蹲在床前,姿态乖巧得仿佛有无形的尾巴摇起来:“好哦,小狗会听主人话的。”

“好了好了,我累了。”姜渔抬着下巴颐指气使,“我现在要洗澡,你去给我放水。”

浴室里水汽氤氲,姜渔泡在宽敞的浴缸里,心里思索着接下来的打算。

他刚才当然是骗楚流青的。

他的确不会和其他几个人走,因为他想自己走,谁都不想要。

姜渔今天去山里走了一圈,路上也碰到了不少寨子里的人,这些苗人都不太会说汉语,只会简单的零星的几个词,不过不知是不是楚流青的授意,他们都叫他仰阿莎。

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向他们表明自己想要借手机,结果发现这些人居然连手机都没有,他们知道手机是什么东西,但没有一个人有手机,就仿佛真的生活在与世隔绝的上世纪,男耕女织,不问世事。

姜渔只好放弃这一途径。

他思索一番,如果找楚流青要手机的话,男人应该是会给他的,但里面大概也会被动手脚,联系不到外界,想要向外界求救,他就得想办法说服楚流青带自己出去。

而在此之前,他还得先让楚流青把自己的毒给解了。

一天里思考了太多东西,姜渔脑子也有些疲倦了,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温热的水中。

于是他也就没有看到,落在半透明玻璃花窗上的人影。

“宝宝好像又在骗人呢。”男人语气苦恼地说。

第二天傍晚,楚流青将一套婚服放在姜渔面前。

苗族的嫁衣做的十分精致,大红底布上,以绉绣、堆绣的工艺,绣满了蝴蝶、花鸟、虫鱼的图案,呈现出浮雕质感,栩栩如生,前襟和后背还钉了半圆形和四方形的银片,做工精湛,堪比博物馆里的艺术品。

除此之外,还有戴在头上,饰有芒纹、蝴蝶、鱼纹的银冠,耳饰、项圈、手镯等装饰若干。

姜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大堆东西,忽然反应过来楚流青是早有打算,要把他抢过来结婚了。

楚流青殷勤地将衣服捧到他跟前:“宝宝试一下,合不合身。”

姜渔却不接,啪地一抬手把衣服打掉了:“我不穿,我不要和你结婚。”

楚流青顿时委屈起来,丹凤眼似勾似画:“宝宝不是答应了,要和我结婚的吗?”

姜渔说:“我刚和闻峋结了婚,还没离呢,不能和你结婚。”

楚流青眼底爬过一丝阴冷,轻声道:“宝宝现在还想着闻峋吗?他都那样对你了,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姜渔哼了声:“鬼才会想他,我是说,你要和我结婚,就得先帮我把和闻峋的婚姻关系解除。”

楚流青顿时反应过来:“你要和闻峋离婚?”

“没错。”姜渔用两根指尖捏住男人一张俊脸,“虽说离婚需要双方本人到场,但要是你的话,一个人也不难办到,是不是?我的小狗狗。”

到底在男人身边待了那么久,姜渔对楚流青养的那些蛇也略知一二。

他那些蛇大多有毒,还个个都不一样,有的毒使人致幻,有的毒使人短暂昏厥,有的毒则致命,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毒,姜渔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楚流青上次把他从闻宅抢出来,用的就是致人昏厥的那种毒。

严防死守的闻宅楚流青都能来去自如,故而姜渔相信,混入民政局,在婚姻登记系统上办个离婚,对男人来说也不算难事。

楚流青眨眨眼睛:“只要我帮宝宝和闻峋离婚,宝宝就和我结婚?”

姜渔:“当然。”

话落,男人便如得到奖赏的大狗狗,扑上来在姜渔脸上舔了一口,殷切道:“宝宝放心,我会帮你离婚的。”

讨亲的乖小狗。

66

宽敞奢华的办公室里,男人穿着合身的高定西装,高大身形在地面上投下灰黑色暗影,一张英俊深邃的面庞冷得像冰。

他盯着手里的照片,宽大手掌渐渐收拢,将整齐的纸面攥出折痕。

照片上是一间酒馆的阁楼,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型木偶,每一个都雕得栩栩如生,所展现出的精湛雕工与婚礼那天被摆在更衣室里的木偶人如出一辙。

闻峋指节绷紧,漆黑眸子里几乎涌出阴狠的杀意。

他自然知道是谁做的,是一直以来都未曾出面,身份普通,从而被他们所有人忽视了的,姜渔的第二任前男友,楚流青。

别墅庄园严防死守得像个铁桶,每一个工作人员和临时到访的宾客都会被录入系统,进出不仅需要出入证,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