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冷笑:“你倒是个痴情种!”

牧归喜欢叶蓁蓁,是一个除了叶蓁蓁以外,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他踹了一脚旁边的师弟:“划船!走?了!”

一群傻子!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船渐渐要沉了,可叶维桢还是被困在?底下,他们?只能舀了水泼在?木头上,止住了燃烧,也许是温度下去了,叶维桢手?指动了动,艰难的伸出来,碰了碰女儿的手?。

“爹!”叶蓁蓁再也撑不住了,脊梁一下子软下去,趴在?他身旁呜呜咽咽哭起来。

“师父!”

他撑着疲惫的眼,看?向?两个徒弟:

“是我耽搁了你们?,我刚刚都听见了,你们?应该带着蓁蓁跟他们?走?的,我相信你们?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蓁蓁……”

叶蓁蓁蜷缩在?他身边,哭的哽咽:“我不要跟他们?走?!我要陪着你。”

“也好,我们?下去看?你娘,她等了我们?这么多年,一定?要在?底下闹脾气了,看?见你已经长成了这么大的姑娘,她会很开心的。”

他眼里含着泪,好像蕴了无?数的情,面临死亡回光返照的一刻,感情一霎时迸出来,他喘着气:“我头上的冠被砸碎了,下去看?见你娘,她会生气的,会指责我的,你娘喜欢的是君子,君子死而冠不免……”

他挣扎着,用黢黑的手?摸索着地上的玉冠,玉冠已经碎了一地,渣到他的手?,烧的焦黑的肌肤里渗出血色来。

叶蓁蓁哭的发颤:“爹不要捡了,下去之后我和娘解释!”

钱为红了眼,不说话?,他的脚脖子已经被淹了,怎么学?个武拜个师,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牧归跪在?地上,替他摸索着玉冠的残片。

叶蓁蓁绝望的看?了看?海平面,阴云遮蔽了远方,快要天亮的时分,他们?却坚持不住了。

“哟,叶掌门不愧是君子,死也要死的这么讲究。”

这几个人?猛然回头。

就看?见林沉玉翻了上来,站在?栏杆上,手?里攥着带铁吊钩的绳索,她拍拍手?,白衣湿了衣角飘不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神色却依旧淡定?温和。

她蹲下身,朝着叶蓁蓁伸出手?:“来。”

“快去!快跟着侯爷离开!”

叶维桢急切的把女儿推过?去。

叶蓁蓁被他推了过?去,她朦胧着一双泪眼,颤巍巍的把手?搭上了林沉玉的手?,林沉玉的手?修长又温暖,一搭上时就感觉浑身落入了一个安全的港湾,有着安定?人?心的强大力量。

林沉玉朝钱为和牧归扬扬下巴:“愣什么愣,你们?两个快带着你们?师妹下去坐船。”

牧归和钱为匆匆一个对视,还是咬着牙夹着师妹跳了下去。叶维桢眼里流出清泪,叹口气对林沉玉道:

“维桢谢过?侯爷,大恩大德,言语难道尽,唯有来生再报!”

“停停停,下辈子谁认识谁?我找人?借钱对人?说下辈子还,人?家都不理?我呢,可见下辈子是骗人?的。”

林沉玉四处搜寻了一下,看?见船中间炸出道裂缝了,船身断成两截,被海浪吹打下,就快分开,越来越远。

她有了主意,一把把铁吊钩的一段,死死系住这这桅杆,然后用力一投掷,把铁吊钩甩上了另一边的船的栏杆上,这两端被系中,绳子猛的一绷紧。

叶维桢半个身子被泡在?海里了,他挣扎道:“侯爷快走?吧。”

林沉玉面色沉重,拧着眉:“不急。”

那半边船往外游,拖动着绳子。可这速度到底太慢了,叶维桢已经快被淹住了。林沉玉蹲下身,抬起他下巴,让他保持呼吸。

“快动,大梁被扯的抬起来了。”

叶维桢愣了愣:“真的吗?”他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真的,你快试试看?能不能挣脱出来!你平时修的心法都用上!快挣脱!”

叶维桢半边身子已经麻木了,听见这话?忽然紧张了起来,既然林沉玉都如此来挽救他,他也不能颓废到底,他咬紧牙关,运功凝气,重新支撑起整个身体。

“快了快了。”

“哄!”的一声,他猛然抽出来腿来,桅杆应声落在?一片。林沉玉迅速扶起来叶维桢,最后看?了一眼这小?宝船,就纵身一跃,跳下了栏杆。

叶蓁蓁在?船上,正?哭的伤心,手?都在?发颤,嘴里直喊着爹。

“别?哭了,让让让让!”

叶蓁蓁愣住了,一抬头就林沉玉扶着他爹,展轻功犹如飞燕踏水,稳稳当?当?的落下,她赶紧扶过?爹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日出了。

清晨的第一缕霞光正?照耀在?林沉玉的侧脸上,照见她脸上细细密密的绒毛。她的眼里也染上写淡淡金色,流光溢彩。

顾盼生坐在?角落里,目光幽深的看?着林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