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乐一愣:“周成他是铁了心要去积水潭了么?”

杨弋风摇头:“不是。”

“而是周成觉得,断肢再植,就是血管缝合术+肌腱缝合术+神经缝合术。”

“保肢术,就是动脉切开取栓术。”

“他现在拿到了ii级手术授权,这些他都会,而且能做。我亲眼见过,做得极好!可能比我都好。”

杨弋风非常保守地道。

丁长乐是知道杨弋风在血管外科方面的造诣的,而且自己这个学生,几乎从来不捧同辈,因为他以前的理念就是,互捧同辈,就是对病人的不负责,必须要尽职责!

年轻人就该多学习,他杨弋风也是在不断地学习之中。

丁长乐的表情和目光,变得古怪起来,而后问杨弋风道:“是不是,陈庭业什么时候去过八医院了?”

“老师,您怎么知道?”杨弋风意外,他从头到尾可都是没提陈庭业这个名字的啊。

“手外,不是陈庭业就是附二的邓亮根。八医院更多与我们这边更加亲近和熟悉些,自然就是陈庭业了。”

“也只有他这个人,才会去铤而走险地冒一些损招出来。你看他平日里在科室里做的手术术式,都是很讲创新精神的。”丁长乐讲得颇为内涵。

丁长乐可是知道陈庭业的,自己搞手外科,现在在搞自己的取皮瓣方式。

野心不小。

属于那种不走寻常路子的人,自己和他竞争病区主任的时候,如果不是老大觉得陈庭业稍微有点冒失,那现在到底是陈庭业主任还是丁长乐主任,那还真不一定。

丁长乐猜到了,杨弋风也就不隐瞒了,才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后来我就睡了,醒了之后,被陈老师拉出了手术室,他问我周成的情况,我与他也明说了,陈教授才给了我这些建议。”

“取栓术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根据陈教授的口述,应该是周成表现得至少可圈可点。所以我也才说,给周成授权iii级手术的事情,很有必要也没必要。”杨弋风老老实实地道。

丁长乐闻言后,顿时感慨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啊。”

“周成这个人就是定时炸弹,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爆炸。陈庭业能看得出来,那其他人也肯定能看出来。”

“这样的人,怎么就当初从我们的手里溜走了呢?”

“被蔡东凡捡了个漏。”

杨弋风继续补刀:“师父,蔡东凡主任可能还不止捡了一个漏啊?”

杨弋风提醒。

师父,我可是给你提醒过罗云老师的事情的哦。

丁长乐点头,说:“嗯,罗云的事情,我也与曾老联系过了,他也开口让我帮衬一下。估计是觉得罗云在现在的单位,非常不得志。”

“这么一来,那么就有了,我先去和蔡东凡探个口风,然后再去联系一下曾老,看他愿不愿意在五医院挂个实验室的牌!”

“把五医院这把火给重新烧起来,曾老都看重的学生,既然溜回了我们湘省,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逃了的。”

“周成,蔡东凡,罗云,一个都别逃了算球。”

诶嘿,大恐怖!

杨弋风眼睛眯了眯,心里长长地吸一口气。

杨弋风这边都只是打算把蔡东凡和周成两个人安置好,可到了师父这里,却是已经想着把蔡东凡一根系的人连根拔起,一个不留了啊。

杨弋风默默地为八医院默哀了三秒钟。

而后说:“曾老只是罗云的老师,并不一定愿意来湘省挂名的吧?”

说实话,湘省如今医学的整体实力,在整个华国整体来排的话,并不靠前顶尖,只能说是靠前的那一堆里面,不会很显眼。

而不管是哪个行业,到了院士这一级别,都已经算是超然的存在了。不会有任何一所高校,不希望有院士的加盟的,有了院士的头衔,华青京都大,都会不介意抛来橄榄枝。

愿意让曾老挂名的高校选择太多,湘南大学并没有格外独特的吸引力。

丁长乐笑着摇头,说:“那你还是小看了罗云在曾老心目中的位置。”

“在世人有七情六欲,其中三大恩情,最为纠缠和难得。”

“一是父母之恩;父母养育之恩难以奉还得清。二是妻子之恩;糟糠之妻不可抛。三是知遇之恩。知人者遇,育人者善。你若千里,可伯乐难寻。”

“父母之恩,乃头等大事,罗云之所以回湘省,就是因为这个牵挂扯不脱,不然罗云早走了。”

说到这,丁长乐忽然又神秘兮兮道:“欸,弋风,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一个事情啊。”

“罗云的老师是曾地纬教授,罗云回来之前,就已经是院士提名,他为何不愿意给罗云在湘省张罗一个工作啊?”

“难道是觉得手太远吗?”

丁长乐说话间,吞云吐雾,手指敲打着桌面,如此问杨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