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朝硕值班,不能动!

董千盛就点头给罗云打电话去了,并且还打电话对许岩林说:“岩林,你先帮忙罗云和严主任做一点杂事,我这边开台的准备搞好之后,再叫你过来。”

许岩林自然是称好啊。

好不容易闵朝硕值班走不开,庞定坤去了骨一科,新来的黄煜抢机会抢不过他,屁颠屁颠应下后,就主动而积极地帮着抬腿了。

因为是截肢术,因为肢体的远端,并不用严格意义上进行消毒。

许岩林因此十分主动地要求帮忙消毒。

黄煜是新来的,对骨科的消毒范围不清楚,严骇涵本打算亲自消毒,让黄煜抬腿,可看到许岩林进来后,便也就让许岩林来完成消毒的动作了。

……

与此同时,在手术室的更衣室里,杨弋风正在和丁长乐通着电话。

杨弋风先详细地给丁长乐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之后。

丁长乐就道:“弋风,回来吧。”

“八医院那里,并不适合现在的你待,那都是在职场混迹了多年的老狐狸。”

“无利不起早的。”

杨弋风低声回:“没事,师父,我觉得其实还行。”

“我刚很想走进去,可我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我爸妈,他们的表情、脸色、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打转。”

“我可能是真的再也拿不动手术刀了。”

“那可是我爸我妈啊!”

“那是我爸我妈啊。”

“我本来可以救我爸的。我爸本来是可以不用死的。”杨弋风此刻所在了墙角里,对着电话另外一头的丁长乐如此说。

说实话,丁长乐听到这话,虽然格外心疼!

但终究是无法完全地去体会,杨弋风当年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主刀的手术台上,同时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的选择也没能救过来。

到底心里会经历些什么,但肯定很难受,非常难受。

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人这一辈子,忠孝仁义四个字。

谁能说得清楚呢?

丁长乐就劝道:“医者不自医,医不医家属!”

“弋风,本来就是金开石他把程序搞错了,他就不该让你上台的,这并不怪你。”

“这普天之下,哪里有人会让病人的亲生儿子站在手术台上,给自己父母主刀的操蛋事?”

“他自己被附二的舒常发压得太久了,他是想拉你把他们科室顶起来,他那是私心作怪!”

“老不中用,便欲剑走偏锋!”

丁长乐骂骂咧咧。

湘南大学,附属有三个医院,附一附二附三。

对外关系是可以,但是实则,相互之间的竞争,仍十分激烈。

假如说附一的神经外科和神经内科,要压得附二喘不出气的话,是一言堂的话,那么在心血管外科这一块,就是反过来的。

舒常发跑得太快了,甚至带着他们科室走到了全国的前五,甚至再往前说点也不过分。

金开石则是慢慢地挪动,眼看着追不及,结果他没找到合适的人,就抓到丁长乐的学生去顶。

真tn的不要脸。

以前丁长乐只是有意见,但没说出口,但从那之后,他便和金开石井水不犯河水,再也不相往来了。

只是今天,金开石竟然还没死心,弯弯绕绕地还要来祸害杨弋风。

是真的把丁长乐气到了。

他先解决了杨弋风这边的事情后,就要去解决那边的金开石!

撕破脸就撕破脸了。

杨弋风之所以不敢再上手术台,自己这个最为看重的徒弟之所以要闹到退学这一步,金开石他助力不小!

他若是不让杨弋风上台,即便杨弋风再万分后悔,哪里会有现在杨弋风要改行退学这事?

丁长乐的内心里,其实蛮希望杨弋风走出那一步,放下这个心结的!

但这个心结太难解了!

至少丁长乐没办法解开。

只能杨弋风自己慢慢解,丁长乐其实很希望,杨弋风刚刚能直接克服那个心魔,走进手术室里去。

但他退缩了。

对面,杨弋风听完之后,并没有回丁长乐的话,而是问了一句:“师父,精神病是不是任何时候杀人都不犯法的啊?”

丁长乐听了这话,坐在车上的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猛地抽了一下!

似乎脑壳里的诸多疑问,全都豁然开朗了似的。

杨弋风是丁长乐最为重视的徒弟,丁长乐对杨弋风的了解,是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杨弋风不抽烟,不吃槟榔。

但是偶尔是喝点酒的,在他初来骨科的见师宴上,杨弋风那次喝得满脸红光,看得丁长乐是何等欢喜?

可,杨弋风的父母,因为被酒驾撞了后。

杨弋风便发誓再也不碰酒。

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