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周成就酣睡醒来,看到有许多未接电话,有安若的,也有自己父母的,但他们拨打的次数,都不多。

再看信息,老周没发,安若却道:“周成,明天记得把所有的老师都要送去机场,然后把礼物顺带送给他们,这件事你自己亲自做,是最好的。”

周成自是记得这事的,然后便马上发信息问了杜严军,不过杜严军并不知道各位老师的具体安排,让周成打电话问丁长乐。

一一都问过之后,周成就开车一个个接送。

桂元平最后走,曾地纬则是第一个走。

得知了周成亲自送人后,雷仲和蔡东凡等人就都没有再作安排了。

在路上,周成对曾地纬说:“曾老师,对不起,之前心里其实对您有过一些误会,也是最近,才了解到了真实情况。”

曾地纬的个性,太过古怪,如果不深入去想,谁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就连薛修德都不晓得,他如何晓得曾地纬到底有哪些规划?

曾地纬叹了一口气:“人生路上有很多道枷锁,最难解开的是源自内心的枷锁,如果能够把这道枷锁,打开出来一个窗口,便是顿悟与升华。”

“有形的枷锁,大家都能肉眼可见,看破却堪不破,无形的枷锁,最是难见。”

“小周,你有自己的因缘际遇,要好好把握。”

“老师再送你一句话,别不信于人,别尽信于人!”

“对人莫要强求,对事莫要强留。”

曾地纬说完,也是变得笑呵呵起来,然后话锋一转地道:“这些事,你与你的其他那些师兄们,可不许说道。”

“我给他们安排这么多,也是颇为耗费心神的。”

周成自然不敢左右曾地纬对其他人的安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教学理念,不能说曾地纬的不好,也不能说好。

“老师,谢谢这些话,我都记住了。”

接着,周成关注了一个特别敏锐的话题:“老师,那我的答辩?”

曾地纬爽朗一笑:“若是对硕士、博士学位的追逐,这答辩,你已然完成。若是对着大好河山,你的答辩,可未曾开始啊。”

“你才执笔,何时落下,如何行文,如何收尾,如何答谢。可以深入体会一下。”

“做学问,小学问在学问,大学问也是在学问,就看你拿什么做笔。”

周成内心稍稍一颤,就知道曾地纬所规划,必然不浅显,但得到了答案,他的博士答辩,已经通过了,只是曾地纬,给他打开了另外一副画面。

博士,这世界不说满地走,但也很多。

博士之上,并未有具体规定,曾地纬也给他画出来了雏形。学问之外,仍有大好河山。

周成便贪心地多问了一句:“能不能问一下,老师您,是拿得什么笔?”

“桃李。”曾地纬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补充:“桂教授是烟火。”

“闫学东是血肉。”

“张兴华,才开始,不太好计较。”

周成苦笑,老师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故作玄虚?咱们这又不是在论禅,我是在向你请教啊。

但是吧,老师怎么教,你怎么听,如果强行要他喂给你什么东西,反而是有点强求的意思,落了下乘。

……

亲自看着曾地纬进了安检,周成这才重新退下,然后把闫学东、张磊、张兴华他们送到了机场和高铁站。

不过他们,可就不负责给周成说这么多了,一顿夸赞的功夫,如果不是周成还算有点修为,恐怕就要飘飘欲仙,然后再拉拢,希望周成能够去他们那里工作。

院士农夫的锄头,诱惑力还是颇为不错的。

去了之后,大富大贵不敢保证,起步买一两套房,轻而易举,这是他们对周成的重视程度。

周成自然先婉拒,也没把话说死,不算后路。

再送桂元平的时候,桂元平却并未给周成交待什么话,只是给他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如今身在海外的陆乾州,已经察觉到了他被暗中监控。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周成这边,要自行安排和规划自己的事情,他估计抽不开很多身。

“陆老师没事吧?”周成有点紧张问。

若论大知遇,肯定是蔡东凡,小知遇,陆乾州绝对算,从遇到陆乾州开始,周成的路,才算颇为顺风顺水。

“这你可以放心,你这个师兄,虽然性子有些古怪,但是他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只是最坏的结果,就是净身回国。”曾地纬回道。

“唉!”周成闻言,叹了一口气。

到了陆乾州那个地步,能够做下这个决定,是要很大勇气的。

周成接着说:“老师,我这边的事情做完之后,在九月份或者十一月份之间,就回来您那边了。”

“好。”桂元平也点了点头,他自是不可能放任周成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