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医术是出了名的,连皇宫的太医都想向药王谷请教,能让药王谷现任谷主都束手无策,沈笙卿再傻,也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的情况有多么的不容乐观了。

随着时间流逝,沈笙卿感觉身体上的不适基本上都压制住了,身上好受了一些。但是这不代表她的身体就无碍了,一日没有服下她身体内的毒的解药,她就可能随时会毒发身亡。

虽然她答应帮楚时渊解毒时,袁承霁就告诉了她后果。现在这个结果,她应该也有预料的,只是谁会不怕死呢?真正面临,沈笙卿除了恍惚,眼眸里是对未来的惶恐和无措。

楚时渊是她的夫君,是她最亲近的人,死亡离她如此近,她第一时间想向楚时渊寻求安慰。但是她从黑暗中醒来,被她救了的夫君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现在仍然见不到他。

沈笙卿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一动不动,直到四肢都僵硬了,她才动作缓慢地从屋内的楠木雕花贵妃榻走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屋外响起了下人行礼的声音,是楚时渊回首辅府了。

听见动静,沈笙卿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男人一袭月白色锦袍,长身玉立,面若谪仙,比起从前,多了几分首辅的威严,让人不可小觑。

沈笙卿不禁想起初见楚时渊的场景,当时楚时渊身上穿着洗旧的衣裳,脊背挺直如青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便是他那张孤傲和俊美的脸。

却让她忍不住怦然心动。

后来她才知道楚时渊还才学斐然,在科举中打败了众多学子,三元及第。

只是空有学识,不代表楚时渊在官场上能够顺风顺水。

他刚刚在殿试上大出风头,便得罪了京城里的权贵。

那个时候楚时渊被权贵打压和排挤,毫无一展所长的机会,是她主动找到了楚时渊,提出了要嫁给他。

条件是她会将那些权贵为难他的行为告诉皇上,让他能够在朝堂上施展才能和自己的抱负。

楚时渊也没让她失望,他年纪轻轻便官至首辅,比许多被人称赞的世家子弟都要优秀。

谁不称赞她有眼光,会押宝?

只是楚时渊现在的出众和优秀似乎都和她这个夫人没有关系,甚至有人觉得她应该让出首辅夫人的位置。

她知道楚时渊是从简府回来的,下意识地站起了身。

她清楚她和楚时渊的这门婚事是她强求来的,楚时渊娶她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娶她。所以婚后她想方设法地对他好,为的便是楚时渊能够像她喜欢他一样,喜欢上他。

往日楚时渊回府,她会比下人更快地迎向他。

这会儿她仍然本能地向楚时渊的方向迈了两步。

楚时渊看了沈笙卿一眼,将手上的书籍放到屋内的桌面上,才在距离沈笙卿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触及楚时渊冷淡的眉眼,她已经迈出的脚步顿住。沈笙卿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可笑,他明明都将她丢在药王谷了,知道他对她的冷情了,刚刚却还想亲近他。

“你知道我今日回府吗?”沈笙卿看着楚时渊,说道。

玉蔓说她早就将她今日回府的事情传回来了。红簪也说管家特意派人去简府通知他了。

楚时渊注视沈笙卿,似乎不喜沈笙卿的问话。

沈笙卿知道楚时渊不喜欢听见明知故问的话语。红簪和玉蔓没有必要欺骗她,他肯定是知道她今日回府的。他之所以没从简府回来,是他不愿意回来见她。

沈笙卿吸了吸鼻子,胸口仿佛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难受,她说道:“你如此急切地回京,是为了参加简小姐的及笄宴吗?”

他和她回京的时间只差了一天,他若是等她醒了再和她一起回来,想来会无法赶上今日简连漪的及笄宴。

似乎是她连着两句的问话惹了他厌烦,楚时渊微微蹙眉,说道:“你若是赶路劳累,就早些休息。”

楚时渊的反应,在沈笙卿看来,显然是在故意回避她的问话。

“你既然知道我回来了,为什么不愿意早些回府见我?是心虚还是因为什么?我不想你去参加简连漪的及笄宴,你为什么非要参加简连漪的及笄宴?”

她现在因为他身中剧毒,若是研制不出解药,她会死的。他为什么连等她醒来都不愿意?简连漪对他有恩,她因为是他的夫人,哪怕救了他,他也不在意吗?

楚时渊见沈笙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皱眉说道:“你这是在无理取闹什么?”

一句‘无理取闹’,仿佛一盆冰水泼在了沈笙卿的脑袋上,让她的委屈,对楚时渊的指责都在这一刻冻结。

冷得让她感觉她的心跳声都微不可闻。

毕竟多年夫妻,这些年楚时渊的身边始终只有她一个人,哪怕他现在身份不同了,她和他还没有子嗣,他也不曾纳妾,她以为他的心里多少是有她的。

此时看来,是她天真了。

“是,是我无理取闹……”沈笙卿呐呐地重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