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身?虚无?精,应有隐疾,难得子嗣。】

他对于?这句话并不在意,顾螭在位十七年。只有一孩子,还不是自己的,据说是唐贵妃和情夫所生的孽种。

后宫三千,十三年了,居然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不太可能是嫔妃的问题。

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身?体有隐疾。

霍迟失了兴趣,只是哼一声,将那纸搁在桌上。

被军师祝占奎拿走了,祝占奎眯着眼?,看着那被水浸泡的皱巴巴的纸张,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沿着字的边缘轻轻扣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霍迟看见纸被泡发后,一些字迹的边缘居然松动裂开了,轻易的便能撕下方方正正的字来。

很明显,这诊书被人换过字。

军师眯着眼?:“换字并不难,只要把相?同材质的干净纸张叠放在下面,用刀裁去带字的一块,再将下面裁出?来的纸快用浆轻轻补在上面,再写上想要的字,便能做到天衣无?缝。”

若不是匣子掉进水里,浆融落,他们死也不会发现,这字被换过。

撕完后,他们一看,被换掉的地方只有几个字,变成了这样:

【……圣上身?口无?口,口有隐疾,口得子嗣。】

霍迟不耐烦一挥手:“换过又如何?皇上生不出?孩子乃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祝占奎微微一笑?,低语道:

“将军,既然皇上无?精是事实,那为?什么要裁掉这些字,重新写呢?”

他拿着笔,沾着水,又重新填了一遍那空白的地方。

“将军请看,若是这样填呢?”

【……圣上身?体无?病,无?有隐疾,易得子嗣。】

萧匪石批阅完了厚厚奏折, 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此时已是晨曦消雾,夜过?无?痕。

眼底青瘆愈深, 好似古墙斑驳青苔。

替顾螭处理朝政, 彻夜不眠,他并不觉得疲倦。反而乐在其中,朱砂是他的枕,墨是他的被,一笔一划间?定夺生死的权势是最美的梦。

可梦总是要醒的。

顾螭把他寻了过?去, 一茶盏砸在?他的额头上,惨白面容渗出血来——更似厉鬼了。

萧匪石捏了捏发酸的手腕, 又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的姿态, 道:“圣上因何龙颜不悦?”

顾螭并不说话?, 只眯着眼看他,他穿着亵衣, 堂而皇之的坐在?宝座上,和衣裳工整的萧匪石,还有旁边站着的霍迟形成了鲜明对比。

萧匪石这才注意到霍迟。

他是顾螭推上去和霍家抗衡的工具, 他和霍家的关系从相遇开始,便注定势不两立。

萧匪石杀了皇后, 又拿走虎符夺了三万府兵送给了秦虹。他失女又失兵,悲愤交加, 可又心怀鬼胎, 不敢告诉圣上——那三万府兵是他私募的军队,怎么敢让圣上知晓。

霍迟只能暗自?下手, 埋伏萧匪石于晋安,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这人祸害存千年, 居然没有死。

不过?没有关系,他有的是手段可以拉他下马。

霍迟拍拍手,微微一笑?道:“来人,请灵枢门医师上前。”

一共有七八位医师,分别?为顾螭施脉。每一位医师得出结果如出一辙:

“启禀陛下,草民为您施脉的结果是,您身体康健,并无?不能生育之疾。”

霍迟屏退了医师们,冷笑?道:

“督公?!圣上身体康健。那么敢问三年前,您让张岱松为圣上施脉,诊出皇上龙体有恙一事,如何解释?”

三年前,可是萧匪石亲自?带着张岱松去给帝王看病的。

萧匪石面容不变:“许是诊断有误,许是当时有恙,如今自?愈了,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一派胡言!分明是你篡改了诊书!”

霍迟从圣上案前请下那张被扣去字的诊书,甩在?萧匪石面前,他咄咄逼人:

“当年,张太?医诊断的结果应是皇上龙体无?恙,被你改成了龙体有恙!害得太?子被废,贵妃遭戮,你好大胆子萧匪石,上欺天?子,戕害皇孙,此罪当灭九族!”

萧匪石依旧冷静如山:“若说我篡改诊书,证据何在??我的字迹,和张太?医的笔墨章法可是完全不同。”

霍迟冷笑?,眼里流露出早有预料的光芒:

“来人,带人证,当年的宫女绿珠!”

人,血淋淋软绵绵如肉条,被泼了凉水刺醒,当做拖布拖出了牢笼,扫过?地面,留下猩红淋漓的墨痕,她被人穿上厚厚衣裳,遮住血淋淋伤害,再丢在?了圣上面前。

绿珠跪在?那儿,只瑟瑟发抖。

她早间?出门带着茉莉买菜,却被几?个士兵带到地牢里,不由分说的毒打了一顿,好像是关于她私改诊书的事情,她痛极,便全部交代了。

她最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