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珠落下的那一瞬,软榻上的美人,微微吐出一口热气。过了片刻后,眉眼再次染上厌烦,随后一把推开蓝溪按在她脖颈处的手。

口中也不忘埋怨道:“真麻烦。”

她说着,又忍不住皱眉。炎症发作时,浑身血液都在沸腾,让她焦躁的同时头也疼得厉害。

多数时候,一场炎症发作结束,便是她筋疲力尽之时,此刻就是如此。

美人额头冒着细碎香汗,她慵懒地躺在雪白软榻上,享受着蓝溪精心照顾。被推开,蓝溪也不生气。

她嘴角带着笑,脾气好道:“小姐,我替您穿衣。”因为炎症发热的缘故,玉荷的体温总是比一般人高。

自然也比一般人怕热,她穿的衣服都是特制。但那毒不是一般的毒,那些衣服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大多时候,她都是能少穿一点就少穿一点。

自然而然,这落在他人眼中就有些衣冠不整,不像是良家女。

此刻,领口大片雪白肌肤露出,那双修长白皙的腿也是不着寸缕,而那对玉足更是常年露着。

除了什么大日子,要见人,她才会穿上一双鞋。

先前已经整理过一遍了,但因为炎症的突然发生,有些整理好的地方已经松散,蓝溪只能重新弄。

在自己家里,玉荷从来不穿鞋。因着那病,父亲怜惜她便将府上所有地铺上一层软毯,玉荷走在上面从不觉难受。

而过长的裙摆也能遮住她那双不能让男人见的脚。整理好衣服,玉荷便被搀扶着往外院走。

边走,脸上表情更臭,显然还在气那谢家之事。对于身娇肉贵的玉大小姐,雪岭那种鬼地方,她是一刻也不远去。

“父亲也真是的,直接回绝了便是,还要请我来!”

人未到,声先来。

这声音一听,便是自家那嚣张跋扈的女儿l。模样苍老的年长男人,摇着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笑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出两秒,一处拐角,便走出一模样娇媚的美人。她提着裙摆,脸上带着怒气,不像是来见父亲,倒像是来兴师问罪。

那提着粉色裙摆落着纤细脖颈的美人,左瞧瞧右瞧瞧,等找到了人。

她便压着眉,瞪向那鹤发慈爱的老人。那是她的父亲,金陵城主,一个近千岁的老人。

她是他的独女,也是他的老来女。自然是更加的疼爱,也让她更加骄纵。

“你想气死你娃吗?”

“你怎的就不盼着我好。”一见到父亲,大小姐脾气更大了。

“非要让那人进来,那是个什么东西。又蠢又没用,和他在一起,我还要去那破地方,我才不要!”

像是气急了,大小姐脖颈处又泛起薄红。那红,在她雪白皮肤上如朵朵粉莲绽放,美艳不可方物。

与此同时,大小姐也不忘撒泼,她拿起一旁的花瓶就往地上砸。

“我说了,我不愿意!”

“你要逼我,我就离家出走,去姨母家住,到时你求我也不会回来。”她永远都是这样,有恃无恐。

可这一次,那对她一向慈爱的老人却不为所动。甚至一直沉默,没有看她。

这让被宠着长大的玉荷,很是不爽,不爽的同时心里更加难受。她觉得父亲不爱她了,竟然敢无动于衷。他怎么能无动于衷,他以往最疼她。

被无视的愤怒,逐渐被委屈取代。

眼见她要掉眼泪,那慈爱的老者这时妥协了,他招招手,示意自己的女儿l过来。

见他动作,又愤怒又委屈的美人总算压下泪意。随后一脸不爽地走到老者身边:“干吗。”

明明知道要做什么,要说什么。但她还是坏脾气的,来了这样一句。

对她的秉性脾气,最是了解的老者。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他看着女儿l微红的脸颊皮肤,示意跟在她身后不远的蓝溪上前为其冰敷。

而最会察言观色的蓝溪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随即拿着特制带着药性的冰珠来到自家小姐身边,替她敷药。

冰珠,不止可以敷在脖颈,其他地方也可以。多数时候,都是哪里严重敷在哪里。

此刻,虽然也是脖颈。

但这里有男人,不仅仅是她的父亲,还有几个外男,家里的护卫,所以敷在脖颈不妥,最后蓝溪选择敷在她手心。

等蓝溪做好一切,那坐在椅子上的白发老者,才不紧不慢道:“听爹爹的话,爹爹不会害你,嫁到雪岭谢家对你体内的炎毒有压制效果。”

“况且雪岭谢家,行事作风还算端正,人也简单,嫁过去定不会叫你委屈。”这是他唯一的孩子,又是他妻子十月怀胎难产生下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不爱?

“我不!我才不要嫁给那种废物。”听了父亲的话,玉荷更加不乐意:“我不需要他们姓谢的给我解毒,我可以用冰珠,反正从小到大就是用这个!也没什么副作用,不换。”

“我不要,我不要。”

“你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