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白秀秀笑着说,“信号在遇到一些强烈干扰时是会不稳定。”她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站在身后的机器人自动将杯子取走,“‘遗迹之地’内有人释放强大的技能就会出现这种状况,放心吧,很快就会重连……”

话还没有落音,漂浮着“信号中断”的黑色屏幕就重新跳出了画面。智能镜头此时升到了最高处,画面上那座深入黑色云层的高塔阴沉沉的矗立在长街的尽头,悬挂在乌云和高塔间的血月就像是探照灯,躲藏在血红光晕中的那只红色瞳孔森然的紧盯着下方的每一个人,仿佛随时会召唤出什么玩意,从两侧幽暗的森林阴影中探出来,将他们拖进去一样。

一百八十度的半环形巨幕给了李智秀极深的沉浸感,像是她也站在那巍峨高塔的下方,感觉到了塔顶有股神秘、危险且不可抵御的眼睛正紧盯着她,她只觉得一股冷风吹凉了她的脖颈,浑身的汗毛都被吹的竖了起来。

随着智能镜头缓慢下拉,将特写镜头给到了一张又一张惊恐万分的脸特写,就连浮在他们眼前一行行惊悚的红字警告文字都没有放过。

“警告,‘血月模式’开启,直至死亡或者通关,所有人均无法脱离载体。注意:载体死亡,本体也将死亡。”

这行文字彻底冻结了她的心跳,那行红色的荧光字在她的眼睛里开始流血,开始下坠,仿佛从高高的楼宇上一跃而下,掉落在地面砸成一团血渍的孩童。她紧盯着屏幕,目光呆滞,似乎被吓傻了,直到看到女儿那张沉寂又惶恐的面容,才有种灵魂归位之感,她扭头看向了白秀秀,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应该……是开……开玩笑……的吧?”她勉强笑了一下说,“‘遗迹之地’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呢?”

白秀秀也很意外,她直起了身子,神色变得凝重,“‘遗迹之地’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她蹙着眉头说,“更何况这是‘终极试炼之地通天塔’……”

李智秀腾一下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她捂住嘴,无力的蹲在了地上,眼泪一下就涌出了眼眶,哽咽着说,“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逼她一定要成为什么天选者,我不该要求她一定在元旦之前完成试炼,好在晋级天选者的速度上超过她的哥哥……”她嚎啕大哭,“都怪我……都怪我……”

白秀秀倒是不担心“血月模式”会有多难,她只担心这会不会是针对成默的阴谋。但白秀秀毕竟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女人,更可怕,更艰难的状况都遭遇过,眼下这种情形无论对她,还是对成默来说,都算不上极端。

想到此时的成默,是当之无愧的天下无敌,她的心态马上就恢复如常。于是她站了起来,走到了李智秀身边轻声安慰道:“智秀,别着急。相信我,容绚不会有事的。”

李智秀却不知道成默是什么人物,焦虑到几近崩溃,不过白秀秀的声音让她安定了一些,她泪眼朦胧的凝望着白秀秀,似乎从对方平静的表情获得了力量,她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转身就向门口走去,慌乱但坚定的说:“不行,我得想办法救容绚。”

白秀秀抓住了李智秀的胳膊,等她转头时,笑着说道:“你又能去哪里?又能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李智秀握紧拳头,尽量从容的说道:“但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白秀秀抬手替李智秀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微笑着说:“知道我为什么不紧张吗?”

李智秀似乎这才想起白秀秀也有个孩子在“古巴比伦遗迹之地”里,愣了一下,才犹疑的问道:“为什么?”

“看下去。”白秀秀将她扯回了沙发边,将她按坐了下去,微笑着说道,“真不用担心,安心看下去,你就会知道。”

……

法兰西

巴黎。

还有两天就是跨年的元旦之夜。

也是法兰西废除共和恢复帝制正式宣告之日。

从三十一号跨年到元旦,这座历史名城都会为拿破仑七世的登基仪式及结婚典礼举办盛大的狂欢。无论你在机场、停车场、电梯间,还是在电视、在网络,都能看到《巴黎,已经准备好了》、《天选者,应当带领普罗大众走向昌盛》,以及由拿破仑七世亲自拍摄的《我不需要追随,我只需要见证》三部宣传片。

第一部《巴黎,已经准备好了》是旅游宣传片,重点介绍跨年、元旦以及元旦第二日的各种庆典活动。第二部《天选者,应当带领普罗大众走向昌盛》则是法兰西鸢尾花的宣传片。第三部《我不需要追随,我只需要见证》则是拿破仑七世个人的半传记自我介绍,阐述了他为什么会推动法兰西放弃共和,让自己重登帝位。

这三部短片在全球各大媒体上均有投放,基本上保证了你不管在任何地方,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到这三部曲。

除了宣传工作拉满,巴黎的准备工作也如火如荼。整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巴黎的标志性建筑和街区更是添加了各种奢华喜庆的婚礼元素,凯旋门上编织上了数十万朵红玫瑰,变成了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