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过要不要找安保队伍,无奈实在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的状况下,这样做更加危险,还不如就低调一点上路。

这时雅典娜也发现了异状,按下了窗户,凝望着尘烟滚滚的方向。

成默抬手想要推一下眼镜,才想起他的那副平光眼镜早在两年前就掉进地中海里,他放下了手,没有去看身侧的雅典娜,用法语说道:“还没走出一百公里就出了状况,这可真糟糕。”

雅典娜的面容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只是冷淡的说道:“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多多少少成默对于雅典娜扔掉自己的乌洛波洛斯还是心存怨念,他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可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天榜第一雅典娜,你现在只是个武力比常人强悍一点的天龙人而已,面对上百人的军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杀光他们?”

雅典娜对于成默看似调侃的讽刺不以为意,观察了一下即将到来的车队,轻描淡写的说道:“也许会受伤,不过既然他们找上门来,那就只能试看看了。”说着雅典娜转了下身,像是拿起什么,接着推开车门下了车,她站在车门边说,“等下保护好自己……”

成默低头,就看见雅典娜将几根铁签藏进了袖子里,他望着迫近的车队虚了一下眼睛,各种念头在脑子里电闪而过,想了下说:“还是先不要动手。”

“现在不动手,上了车更不好处理……”

“杀光他们解决不了问题,说不定还会惹来更多更大的麻烦。”成默摇着头说,“反正他们也不是要杀我们,大概率是收到了线报,说来了两个傻子德意志人,于是赶过来绑架我们,好勒索德意志正府一笔钱……”

“真麻烦。”

“在数学上越简洁的解题方式就越是需要智慧,在现实中越是简单的解决方案就越是需要力量,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就只能先仔细审题,运用已知的条件,找出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了,这跟做数学题是一样的……”

“所以呢?”

“所以,我们得先看看是那拨人,看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杀光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再说,就算想要杀光他们,也不能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那我就看看你是怎么解题的。”雅典娜松开手,那些锐利的铁签便从袖子里滑落,掉进了脚边低矮的草丛里。

成默心想:“我的意思可不是叫你什么都不管了!”可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认怂,便不再和雅典娜讨论。两个人气定神闲的靠着皮卡的一侧并肩而立,注视着车队带着翻涌的沙尘抵近。

不过须臾,随着引擎的轰鸣,像是刷了一层肮脏土黄油漆的吉普和皮卡就呈现半月形停在了成默和雅典娜的不远处,跟在汽车后面的摩托车队则冲了上来,戴着太阳眼镜,用纱巾蒙着脸的骑士们大力的扭动手柄,引擎啸叫着扬起了大片的尘土,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央。

那些骑士像极了朋克废土里打家劫舍的土匪,可惜的是他们的坐骑实在不够科幻,全都是些破破烂烂的玩意,让人很是出戏。

这种场面和成默在丹麦被一群半机械人开着改装车围困差了无数个档次,因此他丝毫不觉得吓人,反而觉得有些中二和搞笑,他淡定的瞄了眼插在摩托车上面的“红、白、绿”三色旗,心道:“原来是酷儿德人……”

中间的一辆破旧悍马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酷儿德佩什梅格战士传统装束的男子,衬衫之外是羊毛的紧身短上衣,裤装则是马裤搭配宽腹带,宽腹带的右侧插着一把点45口径的自动手枪,左边则插着一把战斗匕首。他头发比较稀疏,乱糟糟的搭在额前,眼睛不大,还是标准的大小眼,大概是长期用狙击枪造成的,浅浅的络腮胡子快要长满了脸颊,外貌有点像是易垃克的前统帅萨达姆。

神似萨达姆的男子站在悍马前面大声喊了几句,另一侧的哈立德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他显然是通过旗帜认出了这伙自由军隶属于那一方,举着双手向男子走了过去,结结巴巴的说道:“阿扎尔医生在吗?我的父亲认识阿扎尔医生……”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满头大汗的哈立德,面无表情的说道:“阿扎尔医生去年就在和圣战旅的战斗中丧生了。”

哈立德痛苦的偏了下头,“抱歉,我……”

男子没等哈立德说完,就注视着站在他身后的成默和雅典娜问:“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不是灯塔人,真的,车上有护照。”哈立德连忙说,他挥了下手,言辞恳切的说,“对医生的死我很遗憾,小时候他还给我看过病……”

男子冷声说:“我问你他们是什么人?意思是他们是做什么的,不是要你告诉我他们是哪个国家的!”

“他们只是普通游客!”哈立德指了指成默和雅典娜,“本来想去黎巴嫩,误入了叙力亚而已。我现在就是送他们去大马士革转道去黎巴嫩的……”哈立德举起了手,“他们不是灯塔人,也对我们叙力亚没有恶意!”

“误入的游客?”男子冷笑,“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是异教徒,就有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