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伏江低头想了想:“我不打算变作他人了,实在太累,反正沈长策不会再信——但我打算在平福镇买一处屋子。”

这决定下的如此突然,漱丹惊讶:“买屋子?”

伏江思考道:“就在这附近,买一个小屋子。他不用ai我,我也能看见他。”

伏江回到了平福镇,还出手阔绰地买下了沈长策家旁吴家的屋子。

这一下又让邻里议论纷纷。

伏江是怎麽走的还没弄清楚,现在又是怎麽回来的?

吴家的房子不算大,但好歹住着一家六口人,b起沈长策那小屋子,已经是宽敞不少。他的钱是哪来的?能让吴家三日内决定搬走的钱财,那数目还能少?

更要紧的是,为何光是他住进去了,那传闻里的“西门庆”呢?既然没有“西门庆”,那沈长策呢?

伏江进个新家,大张旗鼓。

他不会做菜,便去买了吃的,不会倒酒,便去酒楼里借了一个小二。在那一小片邻里之间热闹起来,好似个富商,有挥霍不尽的钱财。

平福镇里的人也是人,看伏江一下腰缠万贯,虽有疑惑,但全都来好脸好se地恭喜了。人高人一等,都会心生一点讨好的心思,如果他也恰好回馈了自己的讨好,心里便有种占了小便宜的沾沾自喜,好像把对方当做了傻瓜。

沈长策远远地望着,看伏江浑然不知这场面的虚伪,还一视同仁地对他们笑,只觉得心里添堵,不愿再看。

伏江余光瞅到沈长策在看自己,他一逮到,便扔下一堆人跑了过来。沈长策看他来,正要把门掩上,伏江赶紧大声道:“你不过来吃?”

沈长策望着他:“吃什麽?”

伏江拉住他的手,想要把他从那昏暗的屋子里拉出来:“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沈长策却僵持着不动,他垂眸看着两人的手,不解道:“你为何要买下那座屋子?”

伏江道:“我不想走,又不想你ai我。”

沈长策放开他的手,又别开眼睛,神se覆杂:“你是神仙,不要作弄我了。”

伏江盯着他,突然笑了:“说得好像你接下来,就要说句人仙有别。”

两人对视片刻,人和仙终究思考有异,谁也不能光用看就能看透谁。

“伏江!”乔迁新居,哪有主人跑到别处去的,有人在旁边叫伏江。

沈长策低头道:“你快去吧,别让人等着。”

伏江仰头问他:“为什麽他不能等着?”

“你都设宴待客了,用的是人间的习俗,那就得好好待着。”

沈长策虽与他不冷不热,却也和从前那般好好教他人间规矩。伏江却望着他:“我知道那规矩,可我不想回去了。方才还觉得有趣,现在我觉得没意思——除非你也去。”

伏江是铁定了心要接近他,却非要让他的心离得远远的。

沈长策心中一滞,突然道:“你让我和从前一样,我不想当你人间的玩物。”

他狠了心,在伏江面前把门关上了。明明是这个人做了最不该做的事,让他失去ai人的能力,好似个怪物。他为何能当做无事发生,还兴高采烈地设宴玩乐,若无所事地变着花样逗弄自己?

伏江隔着门道:“我不把你当玩物。”

但他想了想,又为自己这一哄扑哧一笑:为何从前他不觉得自己是玩物,反而现在觉得?

他道:“算了,玩物就玩物,为何不能你做我的玩物,我做你的玩物?我们一直玩玩乐乐不行?b起从前,这样不是像寻常人一样了。”

沈长策听得到。

可这简直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他沈长策分明是现在更不如人。难道手脚健康,就会更像寻常人?

此话一点也不假,两人一个说天一个说地,永远说不到一块去。

伏江看门固执地不开,心里也不在意。漱丹这老妖怪说了,今後日子长着,人的意志又是那麽薄弱。这一辈子还有无尽的玩头,但也可能是无穷的苦头。

“伏江!伏江!”身後又有人叫他,他回过头,看自己家外的邻里都暗暗地往这边看,又笑了好一会儿。人可真有趣,通常对自己的事总不上心,对别人的事特别上心。

“伏江,你怎麽还不来?”那喊着自己名字的人朝自己跑来,那是自己花三十个铜板请来的跑腿。

那人指着他屋中问道:“你看看,还差谁没来?”

伏江看了一眼,便问:“淑莲来了吗?”

“淑莲?”那人听了反而好是惊讶,“你没听说吗?”

伏江好奇:“听说什麽?”

那人道:“那刘砍柴的si了,淑莲现在在守丧。”

那个打媳妇时生龙活虎的刘砍柴,居然si了?

等那乔迁喜宴散了,大晚上的,伏江便去找淑莲。

顺着晚风凉的街道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一座屋子上挂了几盏惨白的灯笼,悬坠白绸,到处白花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