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你害怕我吗?”

即便林迟再怎么隐藏,于归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林迟的紧张和不自在。

林迟吸了吸鼻子,有些心虚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不是害怕,只是多年未见,毕竟是有些生疏。

而她也不是以前那个整天跟在于归身后没脸没皮的小朋友了,更何况,她的确年少曾对于归芳心暗许,怎么着想来都是有些尴尬和心虚的。

寒风让林迟保持了清醒不轻易开口,也让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于归缓缓地将车窗关小了一些,不至于让冷风直吹脑门:

“嘉兰气温低,车内外温差大。”

于归将话题岔开,他并非是想为难林迟,他从不奢望和林迟还有宋执回到过去那样的关系,也深知那并不现实。

“林爸说你租了房……”

“我回学校住。”

于归的话还没说完,林迟就立马打断了,忙不迭地接话。

或许是她答得太快,于归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低头发动了车子,也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

林迟偷偷打量了于归一会儿,只觉车内气压有些低。

房子是和黎粟一块儿租的,但林迟之前一直忙着实习的事儿,找房子签合同都是黎粟一手操办。

林迟心里压不住事儿,就想着过完年,能歇会儿了在开始搬,总之离毕业还有几个月,倒也没有那么着急。

地址黎粟倒是发给她了,但钥匙什么的却都不在她身上。

琢磨了好半天,林迟才恍然,或许是自己抢话太快,话一出口带着些无意的戒备,像是防备着于归一般。

“咳咳”

林迟清了清嗓子,于归瞥了她一眼,一手扶着方向盘,顺手抽了一瓶水单手将瓶盖拧松后递给了她:

“喝点儿水,一直坐在车里,空气干燥。”

于归的语气又恢复了体贴,似乎刚才的低气压是林迟的臆想,但既然有了怀疑,林迟就不想有什么误会。

“那个”

林迟张了张嘴,犹豫着措辞,如果直说自己不是防着于归,感觉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如若将来龙去脉都解释得清楚明白,但于归却并没有那么想,反而是她心思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正巧碰到红绿灯,于归将车平稳地停了下来,偏头看着林迟,等着她后面的话,一副不急不缓,耐心的模样。

于归这人吧,长得好看,温柔体贴,从小到大都对她很耐心,尤其是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每次同林迟说话的时候,都满是真诚与宠溺。

“你下周末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帮我搬家吗?”

林迟不敢抬头去看于归的眼睛,只是低着头玩着放在身前的双手手指,接着有补充道:

“没空也没关系,房子是我室友租的,我还没去看过。”

“钥匙要过几天她回来才能给我……”

“我可以慢慢搬”

林迟越说声音越小,就越发的语无伦次,但既然开口了,就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说到后面倒有些委屈了起来。

“傻姑娘,你怎么还委屈了?”

“即使在拜托我搬家,也依旧没叫过我,迟迟真的还记得我是谁吗?”

“该委屈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于归这话问得坦荡,传入林迟耳朵里却尤显暧昧,或许是她自认心虚,她叫不出“哥哥”二字,总觉得别扭。

“于于归啊!”

林迟答得大声,颇有种用音调和高嗓门壮胆的嫌疑。

“明白了。”

于归探究似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林迟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挪开了视线,他才偏过头笑了。

路灯由红变绿,他不做停留驶离了路口,直奔目的地。

chapter 25 问心有愧(二)

于归是明白了,林迟却犯了迷糊:他明白什么了?

他自说自话地问了问题,紧接着又莫名其妙地懂了,把原本就头晕脑胀的林迟,弄得更加稀里糊涂。

但好在,回到嘉兰后,林迟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本该有的轨迹上来,林城的一切都被抛在脑后。

父母是否离婚成功,她也不去追问跟进,信奉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这几年在嘉兰市的独立生活,让她已经能够照顾自己,独立处理生活琐事,父母可以给予的帮助少之又少。

她刻意为之远离父母的庇佑,就是为了在家庭分崩离析的时候,能够独当一面,不至于瞬间崩溃掉。

“林迟!新年快乐,想死你了。”

林迟回到嘉兰的第三天,黎粟就也从老家赶了回来。

只见一袭喜气洋洋的红色呢子外套,推开宿舍门的瞬间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未来的台柱子,大主持,这么着急赶回来请客吃饭呀?”

林迟还没忘黎粟年前跟自己说的,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