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赵可姿愣住,连忙伸手去拉赵可月的手,却被她躲开。

目睹此景,崔意星不由冷笑起来。

赵可月划伤她的脸,正是因为赵可姿。

那日在牢里,她与赵可月起了争执。

提及赵可姿时,赵可月猛然变得激动无比,疯了一样抢过她手里的匕首,尖叫着划向她的脸。

饶是狱卒匆忙赶来,她的脸也被划得支离破碎。而赵可月也好不到哪儿去,满脸是血,被摁在地上时肩膀弹动了下,盯着她无声地威胁:“你敢动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诶,你这、你这怎么能乱认罪呢?”乍然听见赵可月这般上赶着认罪,薛百泉抹着额头的汗,推了推崔意星,示意她说几句话。

崔意星目光发冷,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五指几乎掐进肉里。

见状,薛百泉狠狠剜她一眼,朝着赵江眠赔笑:“赵公子,您看这、赵姑娘她”

赵江眠皱起眉:“月儿,你别害怕。今日我与你阿姐都在此处,你说实话便是。”

赵可月偏着脸,连余光都没留给赵可姿半分:“簪子确实是我偷的。崔意星的脸,也是我故意划伤的。”

松晏万分心急,恨不能替她开口。她明明一直在等赵可姿,真见到人却又要将人推远,真是奇怪。

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沈万霄道:“赵可月对赵可姿生出了不该有的念想,她并不想让赵可姿知道。”

“什么念想?”

这回沈万霄没再回答,松晏自他的目光里品出些无奈来。

啪、啪。

崔意星忽然抬手鼓掌,她的嘴角挂着笑,像是见到了天大的笑话:“有趣!有趣!”

众人顿时将目光投向她。

赵江眠上前半步,挡住她打量赵可月的目光:“什么有趣?”

崔意星盯着赵江眠,疯疯癫癫地笑。良久,她才移开眼,泪水浸得伤口溃烂:“赵江眠啊赵江眠,你知不知道你一直护着的是个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你的两个好妹妹”

“住口!”赵可月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渗出血,她浑身发抖,“崔意星,住口。”

崔意星大笑,目眦欲裂:“我偏要说!我偏要让大家都看清楚你是个什么人,我偏要让你的心上人看见你——”

啪!

赵可月愤然,扬手朝她脸上招呼而去,手指都用力到发麻:“我叫你闭嘴!”

所有事她都可以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甚至连命都不在意。唯有“赵可姿”三个字,她求不得,看不得,听不得,更不敢宣之于口。

“月儿!”见她还想要动手,赵可姿急忙抱住她,哽咽起来,“月儿,别这样,月儿。”

赵可月浑身一震,她抗拒着想要推开赵可姿。但赵可姿抱得太紧,而她又担心挣扎中会小心伤到赵可姿,只好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崔意星,生怕她将事情抖落。

崔意星捂着脸抬头,读懂她的唇语:“我杀了你。”

[没有人能伤害姐姐,我也不能。

所以,你胆敢说出半个字,我都会杀了你。]

相护

松晏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不该有的心思,是指喜欢啊。”

沈万霄刚想颔首,便听见他接着说:“可是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我与财宝从小一块长大,我就很喜欢财宝。难道这是不该有的心思么?”

沈万霄:

他沉默一瞬,道:“赵可月的喜欢,与你的喜欢不一样。”

不一样?哪儿不一样?

松晏想接着问,但隐隐觉得沈万霄有些不高兴,便识趣地闭嘴。

而崔意星迎着赵可月的目光笑了起来,甫一张口,薛百泉忽然先插嘴道:“赵公子,我瞧着这天快要下雨了,咱们不如先回去避避雨。”

他自是也瞧见了赵可月的唇语。如今赵可月有温家撑腰,想杀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崔意星虽只是个青楼女子,但这么些天来对他也算是尽心尽力,四处讨好,他没理由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赵江眠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才惊觉方才万里无云的天空如今已是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如此也好,”赵江眠点头,“薛公子,不如一起去温府”

“不不不不了吧,我爹还等我回家吃饭!”薛百泉急匆匆打断他的话,现在去温府,那不是上赶着找打么?

见他怕的连爹都搬出来了,赵江眠便没再强求,总归人是救下来了,早些送出城才算安心。

见三人要走,崔意星欲加阻拦,情急之下高喊出声:“赵可月!你离经叛道,对自己的姐姐生有歹念,你不得好死!”

此话一出,众人顿然惊骇。

赵可月与赵可姿俱是身体一震。对视之时,赵可月先将视线错开。

她对赵可姿的情感,本就是世人不允的。更遑论,赵可姿是她名义上的姐姐。

暴雨说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