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成了南君。

他清晰与南君共情,抱着怀中女子的尸体,仿佛竟是抱着他的阿昭。

他的脑海中掠过一幕一幕属于南君的回忆。

南君与他一样,带回一名女子,放在西殿之中。

南君对那个女子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他只是用得着她,没想到却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他真的不喜欢这个女子,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她连妻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

他只是需要这个女子的存在,帮助自己的妻子渐渐看清、适应——他的身边不可能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他需要笼络各方势力。

倘若自己死守着一个“专一”的名声,拒绝接纳任何臣属的妹妹、女儿,那其他的兄弟们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拒绝纳妃,便是硬生生将臣属都往别的兄弟那里推。

谁还不想做下一个国舅爷了?

他甚至不能让妻子怀孕,若是有长子,旁人便少了盼头。这是一根吊着旁人的胡萝卜,在夺嫡战争最激烈的时候,他需要这根胡萝卜。

而且……她生不出孩子,心中对他便有愧疚,便不得不忍受他再娶旁人。

当然,他心中爱的永远只有她一个。

他与她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即便那些女人再妖艳再妩媚,也绝无可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晏南天皱眉。

他与南君处处共情,只这一处,心下本能地抵触。

‘不,我与你不一样。我对其他女人没有任何兴致,我想要的只有阿昭一个。即便娶了旁人,我也不会自愿碰她们一根手指。’

南君在外面逢场作戏的那些记忆,令晏南天作呕。

“我与你不同。”他淡声道,“肉欲,太过低级。我对阿昭的爱远胜于你。”

脑海深处,飘过一道道残留的阴冷魂念。

——你只是没能得到她罢了。

——你若得到,与我没什么两样。

——承认吧,你我都是贱人!

——等到失去,才又追悔莫及!

晏南天与南君共情,南君的残念自然也能对他施加影响。

他闭目,摈弃了残念留下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