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之中,带着一丝熟悉的错乱感。

他又一次在夜玄女身上看到了清平君的影子,然而吊诡的是,清平君身上其实从未有过这样的气质神态。

夜玄女依旧笑而不语。

月色下,“她”弧线冰凉,像一具精雕细琢的石像。

东方敛:“?”

他皱起眉头,发现了不对。

瞬移,刑天剑出鞘一半,架住对方脖颈,重重往前一抵!

切了个空。

夜玄女的幻象身影凭空散去。

仿佛镜花水月。

八个方位同时飘来了那个家伙欠揍的、嘲讽的笑声:“我用得着你放过?”

人早就跑了。

在他眼皮底下,就这么跑了。

东方敛:“……”

行,算他孤陋寡闻,算他没见识。

视线一转,落向两个人对坐的墓碑。他想起来了,那个家伙落坐之前吹了下灰,他也很习惯地低头吹了下灰。

就看漏了那么一眼,给“她”金蝉脱壳跑了。

东方敛拎着剑走出两步,气不过,踹了脚坟,恨恨骂了个脏字。

云昭意识回归,不敢睁眼。

她居然亲手给自家死鬼做了个杀局,真就是谋杀亲夫。

心脏“怦怦”乱跳,指尖一阵阵发麻。

手背忽一凉。

云昭吸着气,视死如归地睁开双眼。

“……?!”

入目是个蛇。

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胖蛇。

它跟鬼神大概是玩了一整夜,肉墩墩盘在她身边,弯着双眼,亲昵低头拱她手。

它用尾巴尖卷着那根刻了敛字的竹簪,在她面前甩来甩去。

反复提醒。

云昭:“……我知道啦。”

她接过簪子戴上,起身,走出林间封印。

天边有剑光掠过,一晃便到了面前。

东方敛找到了这里——他被他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四目相对。

表情各自复杂。

云昭无比庆幸,真心实意地感慨:“东方敛你是真厉害!没了香火都能跑掉!”

东方敛:“……”

不是,被摆了一道,他已经憋一肚子火,还被她这么阴阳怪气地嘲。

气到炸。

云昭没顾上他情绪,认认真真叮嘱他:“你可千万别再动手了!”

东方敛:“……???”

他气急败坏:“你看不起谁?”

云昭心里想着事,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是她听错了吗?他说的跟她说的好像毫不相干。

云昭回了回神,正色向他确认:“没听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东方敛:“……”

简直杀人诛心!

行,是他连个没香火的废人都杀不掉,该他受着。

他冷笑不迭,拎着剑,沉着眼,摆烂道:“行,你另请高明。”

云昭:“嗯。”

她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正话反说,听到“行”,她便放下了心。

其实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她家那个鬼,好厉害,没香火还是那么强。

如今该烦恼的事,便是破局。

她径自往前走,没注意年轻的人皇已经气到神智错乱。

两个人踏过遍地竹叶。

云昭忽然抬手戳他:“哎。”

东方敛没好气:“嗯。”

云昭问:“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北天神君怎么死的?”

东方敛假笑:“手下败将,杀便杀了,有什么好说。”

她问:“你那个女鬼,她有没有帮你杀?”

空气忽一凝。

云昭偏头望去,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尽数消失,唇角勾着笑,眸底却透着冷。

“嘲讽我可以。”他道,“说她,不行。只提醒一次,下不为例。”

云昭:“……”

他以为她想说小女鬼没用?

见他这么冷脸维护她,云昭心里一阵激动。

“不是。”她高高兴兴地解释,“我就是问你当时的情形!女鬼没动手是吧?那清平君呢,他动手没有?”

东方敛认真打量她片刻。

他瞥开视线,冷淡地告诉她:“都没有。清平修为不行,那种程度的战斗,他插不上手。”

说着,眉心不禁微蹙。

那种熟悉而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击杀北天神君的时候,清平君确实自始至终没有出过手——实力差得太远,凑近了要变炮灰。

既然如此,“清平兄弟是个可以交托后背的战友,一个硬骨头”这种错觉,哪来的?

想不通。

“哦……”云昭点着脑袋往前走。

这样看来,东方敛记忆里的历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