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了一家叫做“湘桥华侨中医院”的门口,一脸紧张的熊二才松了口气,踩了刹车,让金杯车向门口滑去,同时期期艾艾的说道:“大哥……到……了。”

成默透过窗户望了过去,这是一间由五层楼的民房改造的医院,墙面上原本应该是白色瓷砖已经泛黄,墙体上挂着不少空调的分机,挂着绿色塑料窗帘的窗户外面还装着一些有些锈迹的不锈钢防盗网,医院的下面停着一辆依维柯改的救护车,上面刷着“湘桥华侨中医院”几个大字。

金杯车停在医院的门口,迷蒙的雨丝还在不停的下,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盏灯火,只有陈旧的钢架雨棚下面漂浮着两道淡淡的锥形光柱,照在紧闭的玻璃门上叫人瘆的慌,恍然把成默从黑帮片现场带到了恐怖片现场。

“你们两个都下来,带我去找井醒。”说完成默就打开车门,跳下了车,丝毫不害怕对方逃跑。

果然熊二和眼镜男根本没有逃跑的勇气,眼镜男先从侧面下来,熊二则手忙脚乱的熄了火,从金杯车上下来,快走到了医院门口,直接推开了玻璃门,颤抖着低声说道:“醒哥应该在三楼的手术室那边,因为我今天要出警……不,不,……是去……去找您……所以醒哥亲自在这里收钱……”

“你们在做什么手术?”成默面无表情的问。

“换肾。”熊二低下了头,轻声的回答,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心虚。

“供体哪里来的?”成默再次问,他记得上次从刘东强哪里得到u盘显示是从泰国那边,让供体自己坐飞机过来的。

熊二已经大汗淋漓,结结巴巴的说道:“是一些欠了我们贷款的,还不上……自愿……拿器官来抵债……”

“自愿?”成默冷笑,并没有继续问。

三个人走过了连着大门没有灯光的小厅,然后走过走廊,两侧的走廊里熄着灯,只有绿色的描着“紧急出口”字样的消防指示灯发着幽幽的光,而走廊里的每间病房都紧闭着门,朝那看不见底的走廊里望去,幽暗的如同深渊。

熊二和眼镜男走到电梯门口,按了下行键,电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原本停在三楼的电梯就开始缓慢的向下,眼镜男垂着头,颤抖着推了下眼镜,如丧考妣的说道:“大……大哥,我真的就是个医生,我……我……不是坏人,我才结……婚……没多久,为了……多……多赚点钱,养房养老婆小孩才……才出来兼职的……我真不知道什么事情……能……不……能让我走?”

偏瘦的眼镜男说话的时候牙关还有些打颤,偶尔磕在一起,还会发出难听的声音。

然而成默看都没有看他,淡淡的说道:“知道《农夫和鹳》的故事吗?”

眼镜男摇头,“不……不知道”

“这是一则《伊索寓言》,说的是农夫在刚刚播种的田里布下许多网,很多来吃种子的鹤都被捉住了。一只鹳也被捉住,并且他的腿被网折断了,他哀求农夫说:‘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是鹤,而是一只鹳,我是性情温和的鸟。我孝顺父母,为他们辛勤劳作,再仔细看看我的羽毛,与鹤也完全不同。’农夫大笑说:‘你的话也许不错,但是你和这些偷吃种子的鹤一起被捉到,那你就得和他们一起接受惩罚。’”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成默率先进了电梯,眼镜男见成默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只能和熊二一起,垂着头,哭丧着脸进了电梯。

熊二伸手按了三楼,电梯便缓缓的关上了门,然后缓缓的向上爬升,越是接近三楼,熊二和眼镜男的呼吸就越不平静,因为他们两个并不能肯定身旁这个杀星碰到始作俑者井醒——井二爷会发生什么。

这个“西江”牌的老旧电梯显然是个杂牌货,噪音大,运行速度慢,一楼到三楼居然爬了几十秒,电梯里的压抑气氛,简直让熊二和眼镜男要窒息了,当电梯打开的时候,两个人飞快的走出了电梯,也不敢回头看背后的杀星,径直向着右侧的走廊里走去。

走廊的尽头挂着“手术室工作中”的红色灯牌亮着,临近手术室的一间房间也开着,房门也没有关,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摸麻将声。

成默跟着熊二和眼镜男走到了手术旁亮着灯的房间,熊二和眼镜男都站在了门口没有进去,等成默走到两人后面的时候,熊二心惊胆战的小声喊到:“醒哥。”

正叼着香烟摸牌的井醒抬头看了熊二,不以为意的说道:“怎么抓个人抓了这么久?”

熊二不敢回答,低着头不说话。

井醒又抬头看了熊二,发现熊二的圆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停止了摸牌,微笑着说道:“那臭小子人呢?我可是派了二十个人给你,你别告诉我,你这还让他给跑了。”

“醒哥,他没跑……”熊二颤抖的声音让井醒意识到了不对。

原本微笑的面容慢慢的变的严肃,他从牌桌前站了起来,看着熊二背后的阴影狐疑的喊道:“林之诺?”

成默一把将熊二推进了房间,出现在了门口透出的菱形灯光里,成默看着井醒淡淡的说道:“听说你想要卖我的器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