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鎏金冷笑不止:“你才是个自以为是的伪君子呢,你觉得自己对我好,其实呢?不过是一直在逼迫我去做我不想去做的事情!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杀我!”

宸宴神色冷冷,语气恨恨:“当众调戏妇孺,满嘴荒唐浑话,我不该杀你?”

“……”

这算是什么罪名?

月鎏金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盯着宸宴:“我调戏的是你,又不是别人,怎么就该杀了?再说了,我不就是摸了摸你的脸,拍了拍你的屁股么,怎么就非死不可了?你就这么圣洁清高呀?你要是真觉得委屈,我可以让你摸回来,你摸回来咱俩就扯平了。”

宸宴的脸色在瞬间又阴沉了好几分,都被气到无话可说了:“你、你、可真是、不知羞!”

妖性野蛮直白,不懂那么多礼仪教诲,所以月鎏金实在是搞不懂宸宴的逻辑:“我怎么就不知羞了?你也不是真妇孺呀,你只是化成了女相而已,可你没有变女人呀,你还是男儿身。”

宸宴气急败坏:“可你也没有变成男子,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月鎏金又是一怔,满目茫然困惑:“那、那我不也是因为喜欢你才去亲近你的么?不然的话我为什么不去亲近别人?不去摸人家的脸?不去拍人家的屁股?我说我想你了,我就是想你了,和男相女相没有关系。我就是喜欢你才去找你的。”

宸宴的呼吸猛然一窒,瞬间心慌意乱,持刀的那只手都有些颤抖了:“你、你少胡说八道!”

月鎏金不满地拧起了眉头:“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呢,我只是路过了那个村子而已,明明可以直接走人的,就是因为看到你了我才过去的,因为我想你了,我想见你!”

宸宴:“……”

月鎏金依旧是满目的困惑不解:“虽然我确实是很想杀了你,但我确实是喜欢你呀,你这人虽然假清高,虽然卑劣歹毒,虽然一无是处,但比之这世上的其他人来说还算是有些可圈可点之处的,偶尔对我也有些好,所以我才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妖界,和我一起自立门户,你如果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只能亲手杀了你,因为想让你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可不想让你死在其他人手上。因为你是我真心喜欢的人,所以除了我之外谁都没资格杀你。”

宸宴:“……”我还得、感谢你了?

他的内心也是越发的兵荒马乱,冰冷阴沉的神色早已化为了一潭地震中的池水,水面动荡不安,惶惶乱乱,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归平静。

注意力也完全不在手中的刀上了,而在刀下的那个人上。

颤抖的刀尖甚至都有些垂落了,距离她的后颈越来越远。

月鎏金果断朝后方滚了过去,起身的同时,神色狠戾地挥起了手中长刀,一刀朝着宸宴的右手手腕砍了过去。

她本打算直接把他的右手砍掉,这样就能摆脱掉那根银丝的束缚了,结果那根银丝却像是有生命似的,感知到杀气之后,当即就顺着宸宴的手臂窜了上去。

眼瞧着自己的刀刃就要砍到宸宴的手腕上了,月鎏金不由一惊,脑中思绪却如同过闪电似的极速明亮——

她已知晓,宸宴是杀不死的,所以不可能通过杀掉他这种方式摆脱掉丝线的控制,但是这根丝线既会自行移动又会变得无形无实,所以,砍掉他的手腕这种办法也是行不通的。

只能趁着这跟丝线还没消失,还看得见摸得着的时候及时去砍断它。

在短短一瞬间,月鎏金就在脑海中盘算完了一切,做出了最佳选择,千钧一发之际就改变了刀砍的方向,不过这次却没有再朝着宸宴的手臂砍去,而是斩向了垂落在两人身体之间的银丝。

只听哐啷一声响,银丝什么事儿没有,刀断了。

真尴尬呀……月鎏金都懵了。

这事态转变的,也实在是突然。

宸宴的神色在瞬间又变得阴沉铁青了起来,牙都要咬碎了,心头怒火蹭蹭往上冒,但不全然是对月鎏金发怒,还对自己——明知她妖性狡诈,鬼话连篇,自己竟然还会听信她的鬼话!

他再度握紧了手中听风,整个人杀气肆意。

今天必须结果了这只顽劣不堪的凤妖!

月鎏金一计落空,还没能成功脱身,自然也感知到了大难临头,当即心慌意乱,语无伦次地狡辩:“我、我只是觉得脖子上缠一根绳子不舒服,我都要喘不过气了,我想把它弄掉而已!”

“下辈子吧。”冷冷地说完这四个字之后,宸宴就举起了手中听风。

月鎏金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别杀我!我知道怎么救那群凡人,我有办法对付瘟疫!”

夜色深沉, 月明星稀,树影重重的漆黑山林间,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地前行着。

两人皆是一身束腰黑衣, 发髻高束, 打扮得几乎一模一样。

阔步行走在前面的是宸宴,磨磨蹭蹭走在后面的是月鎏金。

鉴于月鎏金的秉性实在是太过狡诈, 宸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听风刀始终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