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啊!”贺屿控制不住自己阴鸷的内心,叫着她的名字,“祝鸢!你说过要跟我走的,是你说的——!”

“你之前说过,你最爱我了!我不信你现在不爱了!”

说罢,他视线向下,宽厚的手掌重重地撕开她的毛衣,寒风在一瞬间掀起狂澜,通通涌进她的身体里!

祝鸢双手死死护在胸前,她拼死咬紧牙关,似乎用尽了自己一生的力量和面前的人对抗!

贺屿愣了一下,似是被她的动作刺激到了,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却渐渐覆上一层湿意。

“祝鸢,你别这样好不好?”他卑微地笑着,“你看看我,你爱我一下好不好,就像从前一样……我不介意你跟过池景行……只要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我什么都不介意。”

刹那间,一道带着轻笑的声音忽然传来,却让人感觉有些发寒。

“你有什么身份介意我,至少,我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

贺屿的动作猛地一怔!

他缓缓地转过头去,就着不远处的车灯,他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明灭不清的光线里投下一道被拉得很长的影子,逆光之下,男人的脸隐匿在灰色的阴影里,并不真实。

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懒懒地搭在身侧,明灯让他修长的手指微染了一层柔光,根根清透白皙。

贺屿却认得这道人影和那道冷冽刺骨的声音。

是池景行……

贺屿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见他极淡地嗤笑了一声,语气却更加寒冷。

“贺先生和漫漫的婚期将近,现在却抱着别的女人,你当真以为我们池家,是个喜欢收废品的垃圾站吗?”

:拿手

池景行在寒风中渐渐走近,贺屿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他并不愤怒,面容上甚至噙着一丝凉薄的笑意,眼神玩味地扫视着自己。t

却让贺屿内心发寒。

他看着眼前的人,“小舅……只是误会,我和祝鸢是旧识,她有事情想求我帮忙……”

池景行略微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贺先生,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暂时还没有资格这么叫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贺屿,音色淡淡,“我对你的私事也不感兴趣,只是有些不凑巧,你抱着的女人,我刚好认识。”

贺屿心内一颤。

池景行轻挑眉梢,“人我就先带走了,贺先生不介意吧?”

他问的是贺屿,却根本没再看他,眼神已经轻飘飘地绕过他,落在了一旁的祝鸢身上。

半晌,贺屿才从自己的齿间生生憋出三个字来。

“……不介意。”

池景行勾了勾唇,淡淡看了祝鸢一眼,转身走回车旁。

祝鸢紧紧裹住自己的衣服,强装镇定地从贺屿身旁离开。

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

车厢温暖,祝鸢单薄的身子蜷缩在宽敞的副驾驶内,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胳膊,即便气温已经渐渐回暖,车子也早已驶离那片空旷的草坪,她依然有些惊魂未定。

一旁的男人沉默地开着车,右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良久,祝鸢声音微颤,“池少,谢谢你。”

池景行从鼻尖发出细微的嗤笑,声音懒懒的。

“顺手而已。”

简单的两句话之后,车厢又恢复了沉默。

祝鸢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明明此刻的天色比方才更加黑暗,但她的心忽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车子在一处幽静的别墅大院内停下,院子一侧的门匾上只写着一个黑色的字:【池】

池景行熄灭了引擎,并不看祝鸢,径直下了车,走进别墅里面。

祝鸢跟在他身后,一路沉默。

“砰”的一声。

漆黑的客厅忽然亮起灯光,照亮了祝鸢原本黑暗一片的世界。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眯了眯眼,再睁开眼时,她看见了偌大的客厅简洁如斯,整个房子的风格和池景行如出一辙。

而就在不远处,池景行懒懒地倚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支烟,却没有急着点,歪歪斜斜地夹在两指中间。

他侧目看向祝鸢,眼神里带着一丝考量。

祝鸢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

在海市奔波一天,拼命求救,和贺屿周旋,垂死挣扎。

落在池景行眼里,站在这样明亮的灯光下,她整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祝鸢张了张嘴,她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只剩下一句“谢谢”。

池景行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走向一旁的沙发。

他坐在中间,双腿随意交叠,修长的手臂耷在沙发的边缘上。

“我说过了,只是顺手,”池景行扯下领带随意丢在一旁,“祝小姐就没有别的话想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