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旁边侍从传来的对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疏白还真够贱的,我们域主养了他那么多年转身就投了白洞。”

“可不是,该说垃圾星的人就得是垃圾星的命才对,白眼狼。”

景斓睁开眼,漆黑的眼珠子动了下,缓缓移了过去。

“饶命,域主”

地上满口血液,插着一把刀的侍从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倒在地上,口中还在颤颤巍巍的,呆滞地吐出这几个字。

但很快被涌出的血堵住喉咙,含糊不清。

与此同时,身后的人将光打过来的几人见状连忙赶了过来。

“域主!”“域主您没事吧!”

里面或是研究院的或是医生或是心腹侍卫,他们无人在意地上侍从的生死,赶忙跑过来查看景斓的情况。

景斓能有什么事呢?他好得很。

医生们快速上了巴掌大的检测器查看景斓的情况,而对方只是垂着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的人,偶然间竟像是一具冰尸,满身森气。

检查一番后,医生们终于松了口气,这是彻底没事了。

景斓有这一世的记忆,也清楚现下发生了什么。

疏白亲手给他下了毒,也伤了他。

这对他来说应当是很痛苦的,但他实在想极了疏白,将这一世与对方接触的所有片段都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又一遍。

哪怕看到有些画面时,心底触疼,也忍不住多看看对方的脸。

他没关系,这一世没关系的。

本就是为了将所有还给疏白。

景斓挥退周围的人,叫来心腹低低道了句什么,就回去了房间。

房内的陈设一如记忆中的样子,他沉默站了片刻像是想起什么将房内一些项链什么的尽数收拾起来,还有与童笙的照片,通通就丢去了一个箱子里让心腹处理掉了。

随后自己转身去了疏白的房内休息。

他将自己收拾干净躺在被褥上,或许是房间一直封着的缘故,里面还隐约留着熟悉的气味。

景斓紧紧搂抱在怀中,带着极致的念想。

他不知道有多久没闻到这样的气味了。

静躺了不知多久,他才打开了终端,属于疏白的那一栏是透明的,对方早已将他的联系方式删除。

他安静地打开,里面还有些以往的对话,只是因为他们通常都在一起,所以终端上的沟通少得可怜。

零星的几条对话,他也早已没了记忆,但现在看到也像是唤醒了一般。

手指轻轻得滑动,直到到了顶端,景斓才颤抖地停了下来。

“疏白”

声音好像带了些沙哑。

不知道在那个页面静了多久,景斓才关掉转而去看别的信息。

不是别的,是白洞发来的邀请贴,他们将要展开庆功宴,到时欢迎各方人来参与。

这次是规模最大的全城宴,就和中心岛的全岛宴一个层次。

而庆谁的功那也就不言而喻了。

景斓并不气恼,甚至注意力压根不在这件事上,他只想着终于可以真正地见一次疏白了。

他做梦都想见的人。

疏白,疏白

他低喃着,指腹不停地在光屏上摩擦着,像是在隔着屏幕触摸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一般。

天蒙蒙亮起时,疏白就醒了。

他闭了会儿眼,稍微清醒后就要从床上坐起来,结果刚要有动作就发觉不对劲。

靳文修还没醒?

要知道往常他醒来,身边的床铺早就空了。

而现在对方还紧紧抱着他,鼻尖萦绕的尽数是对方身上的酒气。

疏白将他的手拨开爬了起来,房间里黑漆漆一片,窗帘拉得异常严实。

他起身要去洗漱一下,这时身边终于就有了动静,靳文修不知什么时侯睁开了眼,半阖着眼皮有些慵懒地坐起了身,他的领口不比疏白整齐,看着凌乱松散。

“早。”他轻飘飘道。

“昨晚喝多了?”既然人都醒了,疏白也顺口问道。

靳文修点了下头,“应该吧。”

应该?

疏白狐疑地看着他。

“我不是喝不醉。”靳文修从床上起身,缓缓站在疏白身前,明明也没有高多少却如若一片漆黑压了上来。

疏白知道对方指的是上次跟两大星域主喝酒的事。

“只是习惯了。”他俯下身轻声道,淡淡的沉香混着酒味落在疏白鼻尖,这一刻室内的漆黑下完全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知道在说完后,对方就去了浴室。

随着脚步声逐渐远离,疏白安静地站在原地。

他清楚靳文修所要说的,对方昨晚是真醉了,为了习惯堪比毒药的烈酒他时常会这么做,而这样的成果就比如上次与另外两大星域主的谈判上稳压上风。

或许还有别的。

疏白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