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回来找你,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然而,景斓只是在牢房外静静坐在软椅上看着他。

一双幽深的眼睛中没有半点情绪,像是能将人吞吃的野兽。

“可是你还活着,疏白已经死了。”

他轻声道。

这些时间里,他将所有事情都查完了,剿灭计划泄露的事也全部翻了个明白。

“原上将竟然能跟你串通,真是好本事啊。”

他低声喃喃着。

“但就是这么小的一个手段,就让我的疏白死了。”

因为他不去细查,因为他不相信疏白,因为他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外面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了,那架报废的飞行器出现了,那两具心腹的尸体出现了,唯独疏白的。

找不到,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但所有的线索所有的证据所有见过的人,无一例外都指向一个结果。

疏白真的死了。

他的疏白再也回不来了,甚至尸体都被别人偷了去。

“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童笙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他连忙求饶,“我求求你,我求你放过我,我帮你一起找他好不好,我帮你一起,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景斓却没有理他,他来这里似乎只是为了看童笙受刑,看了会儿就站起身离开了。

然而童笙还来不及露出欣喜的神色,就听他道:“继续。”

继续?

童笙闻言愣住了,呆呆地看向身旁的站在刑具边的几人。

景斓回去了房间,准确的说是疏白的房间。

这房间现在被他牢牢地密封起来,进去时似乎依稀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味。

他想到很多。

想到自己不听疏白的解释,一意孤行的认为对方背叛了他,一次次不听一次次冤枉,直至最后将他赶去叛乱星被人有机可乘杀死。

可是他的疏白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是他错了。

是他愚蠢、自负。

景斓一直都清楚自己是怎样自负自私的一个人。

当初童笙回来,他将疏白留下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也怕自己有一天会更爱疏白。

那些权贵玩得花的多了去了,得不到想要的人找个相似的也多了去的,而一旦得到想要的人他们就会将相似的替身处死。

有的很释然,跟自己原本喜欢的人开开心心过下去,有的人后悔了,发现自己喜欢的是替代品。

景斓是那样自以为是的人。

他觉得自己有点喜欢替代品,所以他就强制留下了,他一面是给自己留个后路,万一自己后悔了那两个人都在手上,想要哪个就哪个,一面又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被那些可笑的感情绊住,只是习惯性给自己留个后手。

所以,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分得清的。

以为自己爱的是童笙,疏白不过是自己后悔时能够回头的备用品。

直到现在

不,或者说是更早,在他对疏白说出那赶走童笙的话时,他就动摇了。

他或许,早就不喜欢童笙了。

只是他过于自负,过于自信,觉得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廉价的替代品,是他不忠于自己的心。

所以,疏白死了,永远再也不可能留在他身边了。

景斓有些狼狈地搂住床上的被褥,上面的气味已经很淡了,他紧紧贴在鼻尖仿若饮鸩止渴。

他真的很想,很想疏白。

对不起,对不起

但凡他少自私一点,他放疏白走,也不会是如今这个结局。

自那天事情查清后,景斓就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日日缩在疏白的房间试图保留下那些气味,但不管他怎么做,该消失的依然会消失。

在气味几乎闻不到后,他就搂着那些柜子里的衣服睡觉,他小心翼翼的,一件件一件件的用。

但依然有用完的那一天。

等所有的气味消失,他就开始在这个房间酗酒。

酒瓶子放的到处都是,挤满了房间没有落脚的敌方。

而童笙日日被关在地牢里,他死不掉,景斓将最好的医疗仪器都搬了过去。

有时候间隔几个月,景斓也会去一趟,童笙早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第一次去的时侯,童笙哭着求他。

第二次去的时侯,童笙质问他,难道不会后悔吗。

就像,对疏白那样,对他后悔。

这话确实留下了景斓的脚步,他怔怔站在原地,在童笙心底升起一点希望时,他笑了下缓缓道:“没关系,这次我有经验了。”

经验,什么经验。

童笙满是血迹脸上,两颗眼珠恐惧地转了下。

“只要你活着就好了,就算我后悔了也随时可以回头不是吗?”景斓淡淡道,话落就离开了没管身后崩溃的童笙。

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