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何只是想在si前多看几眼,没想到那人不顾和仙教术士对峙的危急场面,低眸对上他的目光。

啪地一声,那人撑开内里写着咒文的黑伞,轻手放下伞,为朱何遮雨。在黑伞的庇护下,朱何濒si的痛处减缓许多。

隔着伞,朱何看不见对方是什麽表情。

「抱歉,我来晚了。」不像喝令众术士的严厉口气,伞後传来柔和的磁嗓:「程朱何,不要怕。有我在,你绝不会有事。」

朱何听了,怔怔流出泪来。

男子再起身,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像是怀表的东西,按下按键。

众术士吵着一团,气氛不像追杀朱何那麽和乐愉悦,他们此次的计谋已经完全暴露,不知要撤要退。

为首的老道长出面压下众人的口舌,然後向半路杀出的y官大人拱了拱手。

「陆判大人,你说我们是罪人,不知我们所犯何罪?」

陆判收起表,拿出一枝墨笔,用雨水匀了下墨,往每个人头上点去。

「狡辩,拔舌。」

老道人陪笑的脸绷住,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陆判顶了下眼镜,再从西装拿出一本线装簿子,一个一个给术者唱名。直到他喊完所有人的名字,众人才後知後觉回过神来。

夜半最忌鬼叫名,两方对阵,他们已经输了第一步。

陆判点完名,只是站在黑伞前动也不动,好像在等这群杀人越货的术者自行解散,回头是岸。

术士却不愿意放弃到手的机会,看陆判像株修长的黑竹子站在那里,不约而同起了同样的念头──

就算对方是y差的头头,但放眼望去,就只有一个人/鬼,衣衫单薄、手无寸铁,只要灭了他,他们所作所为就没有第二人知情。

先前的老道人再次出面,换上一脸厉se,从嫌疑犯站上原告的位子。

「陆判官,你千年来依傍阎王作威作福,颠倒黑白,竟敢下令封鬼道、放任y差n杀无辜仙士。今日吾等真人就要替天行道,束手就擒吧!」

「白痴。」陆判简短回应,害老道人接不了话。

若是副官小蝉在场,一定会笑呵呵地帮腔:真不好意思,我家前辈呀,不想跟蠢人讲话。

在场的术士没有一个人发现到异常,倒是被隔在伞下的朱何注意到异状──自那一位出现後,路上再也没有半台车经过、他倒卧的柏油路莫名变成h泥地,不一样了。

「去si吧!」术士们朝陆判杀来,可制鬼的h符才拿出手,符纸就sh烂腐坏,像是沾上什麽毒物。

有人低头咳嗽起来,怎麽也停不住,甚至咳出血沫。

这让一g仙士惊恐起来,修仙道为的就是无病无痛长生不si,却没来由得了病痛,叫得b杀猪还凄厉。

「恶鬼,你g了什麽?」

「空气w染。」陆判淡漠回应这愚蠢的问题,「诱杀生人、谋害y官,你们犯下一连串恶行,不就为了开路y曹?我如你们所愿。」

老道人率先会意过来:「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在……y间?」

就像回应老道人的话,地面大震,术士们站着的马路崩裂开来,底下不是小河流,而是炙热的岩浆。

眨眼间,术士掉落大半,惨叫声一道被浆流吞没。

余下的术士,包括那个出面谈判的老道人,si命攀在断路的边坡。

「鬼杀人,罪大恶极!你竟敢违逆y律!」

陆判说:「我就是y律。」

一般鬼差对上仙道,就算能力不相上下,但吃亏就在於鬼差毕竟是y间的公务员,凡事得照规矩来,怕一个不慎,破坏y曹的运作。

唯独堂上那位判官是例外,决断杀伐,都系於他一念之间。

早在陆判来到他们面前,他就做下审判:杀人者,下地狱。是他们被野心遮蔽耳目,连求饶都不知道。

陆判没等所有术士没入熔浆就转过身,拿开黑伞,确认朱何的状况。

朱何不停呕出血沫:「我……会si吗……」

「我先暂停你r0u身的时间,保你一口气在。陈判佐已经接到我的命令去请医生,我一定会救你。」

「对……不起……」

朱何很抱歉,都怪他没用,加重对方的工作。

陆判没有责备他,只是说:「程朱何,你很勇敢,做得好。」

这时,一道人影闪出,朱何大叫:「小心!」

老道人拖着只剩半边的身躯,一剑刺向陆判。

「我灭了你这恶鬼!」

陆判瞬间ch0u起黑伞,以伞为盾,挡下致命的杀招。

「杀心太重,再下一层。」

陆判一声令下,老道人身下窜出剑山,十多把利剑贯穿他头身,将他钉si在剑上。

老道人凄厉哭喊:「判官大人,我知罪、我知道错了!饶命啊啊啊!」

陆判看也不看,回头抱起朱何的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