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完蛋。”

撞见自己家老板的尴尬事,这一定会在对方心中的小本本上给费舍尔记上一笔,这样即使是费舍尔这渣男也无从下手了,更何况对方还知道这家伙被伊丽莎白追杀的那破事,便更会对他警惕万分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费舍尔这家伙不能接着欺骗女性,埃姆哈特的心中便会生出无限的快意来,比阅读多几本他没读过的书籍都要舒服。

“费舍尔先生?”

果不其然,瓦伦蒂娜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地伸手握住了桌子上的丝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将那抹美丽的脆弱感连同眼泪一起抹去,恢复成了过往平静的模样……如果忽略掉依旧微红的眼眶的话,

“今天是放假的时间,就算是下船去放松也没有关系……但这么晚了费舍尔先生还不休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虽然话语依旧客套,但这话之下隐藏的含义已经十分明显了吧?

面对着瓦伦蒂娜如逐客令一般的冷淡话语,费舍尔没有尴尬也没有慌乱,只是默不作声地将肩膀上看戏大呼爽快的埃姆哈特抓住塞回了胸口的口袋中,不退反进地向前一步走入房间,顺带将身后的房门给关上了。

房间一下子进入了密闭,瓦伦蒂娜微抿了唇,双手不自然地放到了桌下,自己的小腹前,快速地摩擦起了自己手上的戒指,警惕地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眼前的费舍尔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一点没顺着瓦伦蒂娜话语中暗示的楼梯下的意思,只是看着她道,

“虽然本意只是下来为之后的行程提前镌刻一点魔法,但瓦伦蒂娜小姐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我的确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今天就算了,我没有谈正事的心情,等明天和大家一起开会的时候再谈吧。”

费舍尔胸口前的埃姆哈特愈发幸灾乐祸,差一点没有张大嘴巴狂笑出声来,但显然费舍尔一点没理会他的情绪,只是有点遗憾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对着瓦伦蒂娜说道,

“好吧,我明白了,关于赫尔多尔先生最后和我说的话我会明天再和瓦伦蒂娜小姐谈的。那今天就这样,我拿一些魔法材料之后就回到房间去。”

瓦伦蒂娜手中摩擦戒指的动作戛然而止,随后她抬起了头看向了那正准备动身去拿魔法材料的费舍尔,一下子有些语滞,直到一两秒之后,她的嗓音才有些干涩地说道,

“赫尔多尔……和你说了一些什么?”

费舍尔扭头看向那桌子后的瓦伦蒂娜,却还只是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看得瓦伦蒂娜一下子有些头疼之后,她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伸手指向了桌子的前面,对他道,

“落座吧,费舍尔先生,有什么想问我的今晚就说吧。”

“……那就打扰了,瓦伦蒂娜小姐。”

瓦伦蒂娜恨恨地瞪了眼前的费舍尔一眼,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感受到了眼前这个来自纳黎的男人的性格到底有多么恶劣。

他明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不好,按照一般的道理撞见了如此尴尬的一幕道了歉退出房间便就算了,他不仅不退,反而进一步进入房间,还要拿赫尔多尔和他说的话来逼迫自己回答他的问题……

到了最后还要面无表情地用很敷衍的语气跟自己说“打扰自己了”,如此客套委婉的礼貌用词,不知为何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便有些大言不惭的感觉呢?

费舍尔点了点头来到了瓦伦蒂娜的座位前面,他们之间一桌之隔,但明显这次瓦伦蒂娜没在自己的轮椅下面垫书本,她也因此比费舍尔一下子矮了好多,让费舍尔一眼便瞥见了她眼角的那一枚泪痣。

那泪痣与她绝美的容貌相得益彰,如同轮椅上病弱的洋娃娃一般养眼,可唯独她脸上那坚强平静的表情让她彻底活了过来,变得格外诱人与性格鲜明。

费舍尔没先开口,却扫了一圈赫尔多尔的工坊内部,前几日来时还没有料到便是分离,由是如此也没仔细打量过其中的构造,在这间没有床铺的房间内,书本、魔法与桌上的相册便是唯独留下来的生活气息。

“赫尔多尔先生之前曾经嘱托过我,他想要我竭尽全力地帮助你寻找到传说中的霜雪梧桐树……”

“呵,真是……多管闲事的老人。但也像是他说的话,他喜欢操心这些,也说明他是真的很信任你,不,不如说是信任海尔森的学生。”

瓦伦蒂娜听到了费舍尔的话语之后不由得微翘了嘴角,只不过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因此看起来那笑容便显得格外落寞。

“是的,这也是我始终不能理解的,我想我作为老师的学生还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能量才对……不然我走到哪里都应该有人夹道欢迎。”

“赫尔多尔应该没告诉过你,他年轻时去过很多的地方,当然也包括纳黎,纳黎是他从家族中学习完魔法后去的第一站。当时还没有被冠以家族姓氏的他在那里过得很窘迫,是海尔森接纳了他,给了他帮助并邀请他加入纳黎的魔法协会。”

瓦伦蒂娜缓慢地将手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