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光洁纤细的小腿,开始穿针引线,将长裙缝成半膝裙。

路过的行人都在看着这对在路灯下行为古怪的情侣。谢旻韫问:“这么麻烦干什么?不像是你的风格。”

成默全神贯注的盯着走线,沿街的店铺的灯光照亮了大半条人行道,五颜六色的霓虹在六边形的地砖上投下闪烁的色彩,他低声说道:“这条裙子应该挺贵的,再说也有点纪念意义,就这么毁了有点可惜了。”

谢旻韫说:“那就更没有必要留着它。”

隔了片刻成默才说道:“我并不是一个对物品也念旧的人,可有些时候却有觉得那些熟悉的物件,能够给予我们一些安慰,我挺喜欢看你穿这条裙子,好像它对我们来说意味着重逢一样。”

谢旻韫沉默了须臾,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将后半句“我不想下次还有穿它的机会”说出来,她忍不住用手抚去成默额头和脸颊的汗水。

成默感觉到额头温热,那些湿润的水渍就像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额头脸颊瞬间洋溢着舒畅感,像是刚洗过脸的神清气爽,他绕到了谢旻韫的后面,开始缝制后面的裙摆,一边缝一边问道:“那个宇宙全息投影是你利用技能制作的吗?”

谢旻韫“嗯”了一声说道:“其实不难,只要在空气中制造一个视差栅栏,在控制光子就可以做到了。”

“那也要练习很久吧?”

谢旻韫才不会说她练习了小半年,假作不以为然的说道:“雕虫小技,本来就自己练着玩的,刚好迎新晚会,校长希望我参加,我就拿出来表演一下。”

“可为什么结束在5月20号?”

“随便挑了个日子,怎么,5月20号对你有特殊意义?那还真是巧了。”谢旻韫说。

成默勾了下嘴角,将线头打了个蝴蝶结,随后把已经缝好的裙子放了下来,起身说道:“好了,下次还要穿的话,将蝴蝶结剪掉,再把线抽出来就好……”

谢旻韫咬着嘴唇瞥过头不看成默的脸,坐在了自行车上,“笨蛋,哪里还会有下次,还不赶快去机场!”

成默看着谢旻韫白皙的侧脸上荡漾起了红晕,觉得身体里有股想要拥抱她的欲望在汹涌,但他努力克制住了,只是跳上了自行车,站在踏板上,猛踩了两下,头也不回的对谢旻韫说了声“坐好了”,自行车便向着双清路疾驰而去。

上了双清路,两侧楼宇就渐渐的开始密集,拥挤车流的喧闹让人心都静不下来,到了清华东路街上愈发热闹,两个人便没有说话,过了六道口,又过了北沙滩,两侧的楼宇越修越高,除了一间又一间温馨的格子灯妆点着深蓝色的天幕,也有高耸入云的大厦亮着彩灯,变幻着广告文字,展示着它的昂贵。

京城在踩着自行车的成默眼里变的迷幻起来,像是隔着三棱镜观看万花筒里的彩纸,谢旻韫偶尔抓着后衣架,偶尔也会抓着他的t恤衫,汽车拉着飘逸的灯光从他们的眼前一闪而过,这座城市忙碌而又浮华,两个人像是游历者,以纯粹欣赏的视角经过这座纸醉金迷又残酷现实还充满机会希望的城市。

凡人们在座城市里体验着金钱的诱惑,中了浮名的毒,对功名利禄难以自持,他们挥霍爱情或者收藏爱情,每个人优雅转身的背后,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狼狈和孤独。

成默挥汗如雨,他在这座伟大而又贫瘠的城市里踩着他的自行车,载着他喜欢的人,穿越现实与虚幻交织成的幻景,这一秒他感觉自己多幸运,可以超脱现实的束缚,这一秒他也有些惶恐,害怕幸福和快乐只是短暂的一瞬。

三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于过了锐创国际中心,过了五环,上了机场高速距离首都机场距离就已经不远了。自行车上不了高速,成默也没有必要上高速,午夜的机场辅路车辆并不多,踩了三个多小时自行车的成默丝毫都不觉得疲惫。

到了市郊,都市的喧闹就变的遥远,两侧的白杨树林在风中哗哗的摇曳,时不时有引擎声从不远处的机场高速传了过来。

谢旻韫抓着成默t恤,眺望着远处蛰伏着的都市灯火,轻声说道:“我小时候,其实很不喜欢京城的夏天,可能是因为京城的夏天实在太热,我又不爱吹空调的缘故。那时我喜欢拍照片,不仅拍了许多有意思的景,还拍了许多外国元首。夏夜里我去的地方不少,感觉最惬意的是紫禁城的午门周边。在早些年前,人人都能把车开到午门脚下的广场上。凹形的午门是一个风口,愉悦凉爽,我目睹这座城市日新月异,从古老的废墟中散发着勃勃生机,又看过了一座座博物院的典藏,觉得能出生在这个时代真是件幸运的事情……”

顿了一下,谢旻韫又说:“等我们看了极光回来,我带你去国家典籍博物馆看永乐大典,博物馆大铜门上的图案——‘凌花双龟背图’,就是取自《永乐大典》‘门’字号,里面有永乐大典的摹本,可以慢慢看……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还可以带你去皇史宬,里面的石台上摆满了金匮,你这么厉害,说不定能找到《永乐大典》的正本呢?”

《永乐大典》的消失是华夏历史上最大的悬案之一,成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