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妙喃喃道,她抓住谢聿脩的手,乞求地望着他,“还有、还有我。我是穿越者,我有价值,我是特殊的……”

“嗯。”谢聿脩说,“不错,你很特别。”

谢聿脩曾经粗略地将邪祟分为“可利用的邪祟”和“不可利用的邪祟”。在荒郊野外徘徊的食人邪祟属于后者,而人身血脉遗传的和习武之人修行出的邪祟都属于有价值的一类。

某些传承已久的世家大族拥有养殖特定邪祟的秘法,他们用人身作为血肉容器来饲养相应的邪祟,这种手段得到的邪祟并非野外那些未驯养的疯狂残渣,而是可以发挥一定的效用。

比如说,如果某个世家子弟从未习武却在短短数日内成为武林高手,那多半就是因为他汲取了一批邪祟容器的内功,这个原理与灌顶传功是相似的,而世家都会挑选年轻健康的个体来养殖邪祟,这种方法可以稳定地提取更精纯的内力。

也就是说,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通过秘法培养邪祟从而滋生真气。

谢聿脩用妙妙的身体做了实践。

“果然不行。”他沉吟道,“即使完成种植也不会融合为内功。”

邪祟入体程度过深后是不能根除的,要么因中邪而亡,要么与邪祟融合共生。这个融合过程好比树根深入土地,而妙妙的身体不会被树根穿透,即使邪祟短暂地在体内存活也不会与经脉发生能产生真气的反应。

她毫无习武的天分。

她绝对不会转化为邪祟。

谢聿脩叹息:“没用的废物。”

妙妙近乎绝望地注视他。

“算了,最后倒还有些用处。”谢聿脩说,“我需要你去见一个人。”

妙妙沉默了。

妙妙沉默了很久。

“没有了?”她试探着询问,“谢家主,之后的剧情呢?”

谢聿脩愣住了。“你不害怕?”他差点跳起来,“憎恨恐惧后悔,这等癫狂之事——”

“因为你很害怕。”妙妙说。

她抬手摸到谢聿脩的脸,对他说:“这个故事是师父的过去。师父性情温和,即使威胁人也该是笑着的,他不会如你这般直白表露出冷漠和厌恶。你太恐惧他了,以致于你记忆里的他都扭曲成了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

妙妙猜测道:“莫非他杀死你时便是这副表情?”

……

李玄晖和燕回在谢府里一面杀人一面寻找小师妹的踪迹。

准确来说也不算杀人。谢府家丁经年累月下被邪祟侵染,早已失去了人性和人皮,他们在白天的邪祟幻术下尚且有个人样,深夜里便暴露出古怪诡异的躯体。

李玄晖将竹子形状的蠕动黑气斩为碎末时,他入眼所见的是一座凉亭。

小师妹坐在凉亭里。

妙妙抬眼看向大师兄。大师兄几乎瞬间来到她面前,她便伸出手去抱住了他。

妙妙说:“大师兄,我困了想睡觉。”

大师兄说好。

妙妙又说:“睡醒了我要吃醉鸡,那家酒楼的醉鸡还没吃到。”

大师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还是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