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大夫,你们先下去吧。”

段星执取过仆从刚递来的热茶抬盖拨了拨低头轻抿一口,见房间只余两人,正想问问将他救上来一事,蓦然被人先一步抢话。

“听到了?这些时日在我府上安心呆着。”

“嗯,不过”

话未说完,骤然被人打断:“不过什么?我虽不明白你到底在做什么,但纵然有再大的事,受伤了难不成连半个月休息时间都空不下来?若真是如此,你所行之事只怕必败无疑。毕竟人都没了,谈何成事。”

段星执:“”

越翎章不知何时敛去了惯常带着的笑意,唇角微压看起来有些冷淡。

他抬眸与直勾勾盯着他的人对视一瞬,还是选择先咽下想说的话,继续低头抿了口茶。越翎章情绪不太对劲,暂且让人先将话说完。

“蛇窟也敢擅闯,你究竟有没有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想毁鱼戏池,为何不来找我?难不成觉得我会阻拦?到底是什么给你的这番错觉。”

“你想要的我替你取来,不想我知道的我便不问不查。你说什么我信什么,整个侯府去留随君。我说不许私自出府但何曾命人真正拦过你?连原本跟着的暗卫都早早撤了个干净。就算这样,还不够让你满意吗。有必要那么防备我吗?”

“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信我”

说到最后,声调愈发轻缓,他竟隐隐听出了一丝委屈意味。

“我很少做无把握之事。”

“然后你差点死在湖底。”

段星执端着茶杯的手停滞在空中良久,垂眸静默片刻,忽的转头看着人不解道:“以身涉险的是我,出事与否,如论如何都牵扯不到侯府,你那么气愤干什么?”

轮椅上的低头不语安静良久,最终只是缓慢摇了摇头:“因为没什么。”

以这人的聪颖敏锐程度,他不信对方听不懂,只是不想听懂罢了。他也是在湖边时乍然听闻人命悬一线时,才彻底明晰自己的心思。

偏偏只是他一厢情愿。

“再行凶险之举,能不能告诉我。”

“嗯。”

段星执继续心无旁鹫饮茶。

说实话,他闯鱼戏池的时候的确有些掉以轻心,太低估其凶险程度,没想到差点一去不回。

还正好让才告过别不久的越翎章碰上,实在是

若说曾经是碍于立场不好合作,今日过后,相处起来反倒令他更觉棘手。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哪儿?你也去了鱼戏池?”

“那种地方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越翎章偏过头轻声呢喃了一句,重新懒懒散散靠回了轮椅上:“闲来无事惯例去监视那边的动静而已,本就在附近呆着。直到当真出了异变我才过去湖边看了看,正好撞上从水中爬上来的姬守镜。”

段星执一愣:“她告诉你我在湖中?”

姬守镜再忧心他的性命,应当也不会随意从湖边抓个人下来救他,何况那姑娘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怎么可能,我和她素不相识,她莫名其妙让我去救人干什么。” 越翎章古怪望来一眼,以手托腮继续道,“是我猜的。”

段星执:?

这还能靠猜?

“能做到摧毁鱼戏池的人,胆识气魄立场性情武功智力缺一不可。这样神仙的人出现在浦阳城,没道理不引起我在城中布下的眼线注意。”

“偏偏最近这段时间,就碰上一个你。加上你整日鬼鬼祟祟捉摸不定的行踪,实在没法不让我联想到你身上。索性就将她抓过来问了问,没想到还真逼问出了些东西,她给我画了双眼睛。”

“谁鬼鬼祟祟了?” 段星执简直要被这胡扯的形容气笑,“凭借一双画出来的眼睛你就跳湖?那地方是蛇窟,我该说你”

越翎章平静打断:“对,姬守镜画工无双,惟妙惟肖,我觉得熟悉便选择下去看看,有何不可?”

“若不是你,下去游一圈而已,又不吃亏。若当真是你的话,那便是天大的幸事。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为何不做。”

“你”

越翎章仍在自顾道:“还好下去了,如今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条命以后便是我的了。再做这种性命攸关的谋划,我就”

段星执头也未抬下意识接话:“你就怎么?”

却见人兀自安静下来,半晌才轻声开口。

“能不能带上我一起。”

【作者有话说】

这周榜单字数好多啊,还有两更

他管不了人,只是不想被一直排离在外。

段星执没点头也没拒绝,只是抿了口茶缓声道:“我说过,我这人很是惜命,不会轻易涉险。”

不等人开口,又飞快问道:“姬守镜呢?还有一位应当也跟着我过来了。”

“你说那位齐鸦阁的人?现在在前堂,被我命护卫看着不可擅动,你什么时候又和陈府扯上关系了?”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