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想不出对策时,肖玉忽然冒了一句:“不走也好。”

大伙儿闻听此言,一起望向他,都没出声,只有查万年忍不住问道:“肖大侄子,你啥意思啊?”他那意思,走不成还好啊?这时,李伯正好端着一盅茶进来,听了个尾巴,出于关心,放下手里的茶盅,不尽也立在那儿,想听听肖玉的下文。

“查叔,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吗?”肖玉转脸看着查万年问道。

“什么话?”查万年也看着他,但眼里分明是:你昨天说了一缕子话了,我咋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啊。

肖玉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起李伯给他泡好的普陀,掀开茶盖吹了吹呷了一口,一旁的吴县长马上会意,对站那儿的李伯道:“李伯啊,再去给我们拿些茶点来吧。”

李伯答应着赶紧去了,肖玉这才放下茶盅对众人说道:“东亚商行是日本人的一个军需供应站,大家一定已知道了。”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查万年适才想起昨日肖玉说的话,刚要插言,被肖玉举手拦住:“我昨天就跟查叔提到过,有把这家商行炸掉的意思。”说到这,肖玉忽然停下来不说了,只是看着众人的反应。

果然,性情爽直的哈利·康格雷夫上士首先提问:“肖大夫,这个想法当然不错,破坏日军的物资供应站,切断鬼子的被服来源是我们反扫荡行动计划之一,但是,这跟我们五个人回天神庙有什么关系吗?”

他那意思,肖玉明白,难道炸毁了这家商行,我们就能回去了?“炸毁东亚商行,可以一举两得。”他接着说明自己的意图:“一方面,破坏了日军的物资供应站,让火线上的敌人缺衣少被;再一方面,可以趁乱出城,为这个计划,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的这个“趁乱出城”一说出口,众人还没闹明白,再看南宫春的眼晴顿时亮了一下:“好主意,不知君为我等做了啥准备?”他俩不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肖玉这边一说,他那边立马就会悟了。

“我备有两匹马,旦等商行一出事,你们便可骑上马直奔城门口。当然,具体的行动进程还要计划一下,因为时间非常宝贵,所以行动起来必须要快,可能只有五分到六分钟的时间,也许更短。”肖玉道。

“马不是问题,即使你没有我也能弄到几匹,这个方案我赞成。”查万年一听立马打着包票。

“好。”肖玉点头:“查叔,你提供三匹马足够,多了目标太大,也容易引起混乱,给出城反而带来不便,我们先来确定一下时间,易早不易迟,还是定在明天傍晚,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一致点头同意,接着,便开始将具体的行动任务落实到每个人的头上,这里暂且不表,再说一夜无事,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子滢见母亲喝了肖玉给开的中药后,烧慢慢退了下去,将至中午时,已经能起床下地了。

“阿妈,你就别忙了,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也没几件衣服的。”肖氏是硬撑着,要给女儿准备出门的行囊,却被子滢抱住不让她做:“好不容易走之前,看到你好了,要再累犯了,可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呢。”哀求道。

望着女儿娇嗔的脸,肖氏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好,那我就不忙,一会儿你自己收拾,咱娘儿俩先坐着说会儿话。”拉着爱女坐在床沿上:“这次回去,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着面,唉!要不是阿妈离不开佛堂,就跟着你一起上山去。”

听肖氏这么一说,肖子滢来了精神:“阿妈,这个佛堂有啥稀奇的,天神庙,那不是更大的佛堂吗?你每天要怎么拜都可以,而且到那时,咱俩不仅能天天见着面,还能看到,看到”她说着说着,忽然觉着自己说多了,立刻停住,有些尴尬地看着她母亲。

“看到什么呀?你这孩子,以前从来都不是这样说话吞吞吐吐的,好,不说这个了,自己要照顾好自己,那个,那个卢什么秋来着,有啥事啊,多问问他,知道不。”肖氏叮嘱着。

“阿妈,人家叫卢秋生,我知道,他是医生,和肖玉哥哥一样,我当然会常常请教他的,你就放心吧。”肖子滢这话刚说完,便见老孙头在祠堂外间里喊肖氏:“太太。”

肖氏听到便要起身出去,被女儿一把摁住:“阿妈,我去吧。”说着,朝外面祠堂那走去。

“孙大爷,有什么事吗?”子滢出了里间,看见老孙头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包药。

“这是刚才少爷叫我去,给我的,他让我回来给太太。”说着,老孙头把那包药递给肖子滢。

“好的,我来交给阿妈。”子滢拿过药,随即又走回佛堂的里间来:“妈,你看,肖玉哥让孙大爷送给你一包药,真是奇怪。”凭她的直觉,这包药是个引子,里面怕是藏着什么东西哩。

肖氏从女儿手里接过那包药,顺其自然的将它打开,她可没多想,而才一打开,便见药里夹着一张字条,于是,她伸手把它拿了出来:“里面是张纸条。”

“快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子滢凑上去同母亲一起观看。

只见那字条上面写着:出门有变,准备好,听我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