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远征军未完全忽略日军的兵力布署,尽管是在错误判断之下。于是两人最后商议决定,在等待侦察小组到来的同时,他们各自先采取行动,想办法摸清敌情。

做为肖玉而言,他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在日军投入的兵力及部署上去验证,这一点,后世军史上已有明确记载,无须再去考查。

而事实上确实如此,当惠通桥被炸毁,过江的小股日军被肃清之后,敌我双方便形成隔江对峙之态势。

其间,日军南洋派遣军总司令西尾寿造,率五十六师团师团长松山佑三、参谋长川道高士雄等,亲至龙陵县城和松山视察,策划依据怒江天险,确定以龙陵为枢轴,建立龙陵、松山、腾冲、平戛四大据点群,固守片马、拖角、腾冲、龙陵、潞西、滚弄五百里防线,企图消耗我远征军的战斗力,相机继续东犯。

而且,对于敌军五十六师团在滇西的兵力及火力布署,肖玉也是一清二楚。

别的不说,就龙陵这一区,便有11、146两个步兵联队和工兵56联队、炮兵56联队于此布防,并构筑了永久、半永久性工事,且都有重兵固守。

比如,日军在松山修筑的工事,号称东方的“马其诺”,固若金汤,在之后的滇西大反攻时,成千上万的勇士倒在了它的脚下,最后只能以六千多公斤的tnt烈性炸药将它摧毁。当然,这都是后话。

而眼下,于怒江沿岸的红木树、椅子山、桤木林、三村和章赛等险要地段,日军建有控制怒江各渡口的前沿据点,并在中心据点与前沿据点中间和人口密集、交通方便的镇安、黄草坝、蚌渺、象达(也就是肖玉赶赴天神庙的这个地区)等地,都建立有储备物资、训练部队的中转据点。如果不是肖玉那身日军的“黄皮”做掩护,他根本别想通过一道道严密的关卡。

且,各据点间都有交通、通讯网络,能够相互支援、互为策应。可以说,日军为东犯,继续北上,彻底切断抗战最后的一条补给线--滇缅公路,是下了极大功夫,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可见,远征军在没有摸清敌方全面布署及战略意图的情况下,就侧动兵力,贸然渡江攻打日军阵营,启能成功?这在军事上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所谓轻敌者必败。

而肖玉现在需要做的是,尽最大的努力,即便无法扭转局面,也要尽量将伤亡减到最小。临走前他与冯靖刚说好,对岸的侦察小组一到,马上让他们来医院找他。

返回医院时,肖玉便没那么顺当了,在摩托车行至南天门时,就遭到了盘查。

“下车。”前面路口处,路段上的岗哨早早把拦截的横木放了下来:“检查。”一个日军走到肖玉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肖玉在后世军校里学过日文,可以很轻松的运用日语回话。“我是大日本皇军战时医院的肖院长,出来执行公务。”肖玉稳稳的坐在车上,没一点下车的意思,心的话,俺好歹是个中将,给你小鬼子下车,多掉价呀。

那小鬼子起先看肖玉没动静,即而听他说出一口流利的日语,说是执行公务,心想,哦,少佐阁下传令下来,要我们抓偷他三轮摩托的抗日分子,看来这个不是。在他认为,抗日分子绝对是中国人,而这个人分明是日本中将,还会说他们的国语,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放行。”他喊了一句日语,一挥手,横木高高抬起,肖玉一踩油门,摩托风驶电掣般地开了过去。

这样的一路盘查接二连三,但皆都被肖玉蒙混过关,他心中那个幸庆啊,得亏自己当时在抢三轮摩托时动作麻利,跑得快呀,啥也没被看见,除了一副脊梁骨,嘿嘿!不然非露陷不可。

他这一路想着得意呀,在离医院不到五百米的一个山丘旁停下,弃车而行,将之扔在了荒草丛中。

当他回到医院,距医院大门还有百步左右,便老远的看见大门口停着两辆墨绿色的三轮军用摩托,与刚才弃至山野里的一模一样,车的左手边,还插着日本膏药旗,在那迎风飘摆呢。

又是哪个日本皇军光临鄙人的医院?他猜想,不会是那个丢了摩托的少佐吧,难道他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一路走,一路想着对策。

而他刚走进医院的大门,便从里面涌出一群病人,重点的被家属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朝外走。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肖玉见此情景不解地问道,因为这里面大部分病人都还没好,甚至有些还待手术。

看到肖玉回来,这些病人象见到了救星,一个走在最前面的病人一把拉住肖玉的衣袖:“肖大夫,我们是被那帮日本狗杂种赶出来的,他们不许我们再在这所医院治病,说这是日本医院,不给中国人看病。”泪水顿时哗哗地流了下来。

“真是岂有此理,这是谁说的?”肖玉气愤地大声斥责道。

“是我们佐佐木少将说的。”随着话音,久未露面,现在是警保总队大队长的酒宝从病房的走廊里钻了出来,那个趾高气昂啊,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哟,这不是酒宝嘛,不在镇公所当差,跑这儿来了。”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