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棠想了想:“不记得了。”

谢景宸放下刀叉,迟疑了一下。

“你想找回记忆吗?”他问。

温玉棠耸了耸肩:“我觉得顺其自然也挺好的。”

“还有一些以前的事儿,你也不想想起来?”谢景宸打量着温玉棠的神情。

“哦,说到过去。”温玉棠眨了眨眼,想起自己那个上了锁的木盒子:“确实有那么一件事。”

他很了解自己,认为那个木盒子里一定保留了一些相当贵重的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钥匙很有可能被他留在老家的房子了。

“什么?”谢景宸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紧张地握住叉子。

金属抵着掌心,他听见温玉棠说:“不知道我家的房子还在不在。”

一盏灯在心头被熄灭,谢景宸将面前的牛排切成很小块。

“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声音一下子变冷了。

他的情绪变化无常,温玉棠都习惯了:“我以为合约上没有给我假期呢。”

谢景宸微微眯起眼:“刚提出结束,现在又想放假,怎么,这么不想跟我履行这个合约?”

温玉棠举起双手:“……绝对没有,只是我觉得您不会想跟我一起去,我老家没什么特别的。”

谢景宸闻言,对他勾起唇角,慢悠悠地开口:“有没有,不去怎么知道。”

温玉棠喝了口酒,心想,以谢景宸的毛病,到了那儿可能就得过敏。

不过他不敢说出来,只能说:“好的,先生。”

是、是

一种没来由的心慌袭击了温玉棠, 所以他没有选择开车回家乡,而是提出坐火车。

这个要求并不太刁钻,因为他们村子旁边就有个火车站,非常方便, 出站只需要再坐半小时大巴就能到家门口。

不如说, 温玉棠更希望用这个借口吓退谢景宸。谢景宸又洁癖又有人群恐惧症, 肯定忍不了和那么多人挤在一辆火车上。

果不其然,谢景宸听他说完后,冷哼了声:“随你。”

他坐在办公桌里, 鼻梁上架着眼镜,镜片的反光让温玉棠看不清他的眼神。

“那……您还跟我一起吗?”温玉棠扣了扣袖角, 意外地发现, 这一个月过去, 他不知何时戒掉了抠指甲的习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完全没有察觉。

谢景宸将手中的笔放下, 嗒的一声,金属钢笔落在木质的桌面。

“你是以什么身份关心我的去向?”他勾了勾唇角。

温玉棠抿了抿唇:“未婚夫?”

“你应该知道那是假的吧?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谢景宸好像在审视他, 眼睫微垂, 从上到下, 缓慢地凝视。

温玉棠明明衣着完好,硬是被看出了羞耻感, 仿佛谢景宸正在用那双冷清的眼睛把他剥光。

安静的房间内,能清晰听见眼镜被取下的声音。镜腿折叠, 轻轻敲在镜片上,温玉棠的牙齿下意识跟着动了动。

“过来。”谢景宸指尖敲了敲桌面。

温玉棠识趣地坐到桌面上。

这也是羞辱的一环吗?谢景宸终于不满足光在语言上嘲讽他了。

是要从上衣开始, 还是裤子?他希望谢景宸先脱他的上衣, 要不然桌面太冰了。

手腕被人托住,指腹划过最柔软也最薄的手腕内侧, 轻轻攥住温玉棠的手指。

温热的金属质感圈上指根,温玉棠低头一看,谢景宸将自己手上的戒指褪下来,戴到了他手上。

谢景宸的骨节比他的要粗些许,所以这枚戒指落在他中指指根,便宽松得能轻易旋转。

“好像有点大。”温玉棠把手举起来:“送给我的吗?”

虽然这么问,但他知道谢景宸肯定不会跟他抢。

钻石在阳光下,璀璨耀眼。

戒圈保留了谢景宸的体温,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来自那人的触感。他忍不住舒展了下五指,无论哪个姿势,好像都缺点意思。

“所以你最好在火车上小心看管。”谢景宸说。

温玉棠摸了摸那颗闪耀的钻石,嘴角忍不住上扬:“可是,可是哪有人坐火车戴这么大的钻戒呀。”

“可能用来开罐头吧。”谢景宸耸耸肩。

温玉棠欢天喜地地跳下桌子,凑到窗台旁研究手上的戒指。谢景宸扭头,正好看见温玉棠变换着角度,欣赏阳光透过钻石折射在窗台上的光芒。

与此同时,碎星般的光映照在温玉棠微红的脸上。

温玉棠把戒指在手上转了两圈,每根手指都试戴了一遍,最后又套回左手中指。

谢景宸亲手把戒指戴在了他的左手中指上。

好像真的求婚一样呢。

“下午有个活动,你准备一下。”谢景宸说。

“是晚会吗?”

“不是,是个讲座。”谢景宸给他发了个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