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温玉棠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我突然特别想要一枚戒指,要有超级超级大的宝石!”

“好。”谢景宸点点头。

“那可以在戒圈上刻你的名字然后把它带进坟墓里吗?”温玉棠问。

“……可以。”谢景宸顿了顿:“但是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简直把所有耐心都给了温玉棠,明明总觉得下一秒就是极限,但是温玉棠总让他发现自己的底线可以一低再低。如果温玉棠想要天上的月亮,他可能会考虑成为天宫不管第几号的第一赞助商,想办法在月球表面插一面写着温玉棠名字的旗帜。

“我觉得我的墓里缺一点值钱的东西。”温玉棠有点伤心:“盗墓贼如果在墓室挖不到想要的东西会把我的棺材掀开的。”

我想看看你的腹肌

换作以前,谢景宸不会知道温玉棠原来怕牙医怕成这样。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推迟手术时间,温玉棠牙疼得都没法吃饭了,还能嘴硬说不用手术。上次好说歹说进了手术室,一躺上诊室里的椅子,马上就跳起来找个借口溜走。

在海滩上哭了一顿,又得到了大钻戒的许诺,温玉棠总算老老实实地躺到了牙医手底下。结果牙医刚把镊子探进温玉棠嘴里,他就吐了。

“要不然给温先生上个全麻吧。”牙医也无奈了。

“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没有,最多就是术后会神志不清一小会儿。”

“可以。”谢景宸点点头。反正温玉棠现在也说不上神智清醒。

上了全麻,手术很快就做完了。二十分钟后,温玉棠就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长长的睫毛垂下,脸颊因为刚刚哭了之后一顿胡乱擦拭,起了一点皮,好像真的变回了十七八岁毛毛躁躁的少年。

谢景宸去跟医生要了点润肤霜,趁温玉棠没意识的时候给他擦上。温玉棠这人有点直男式的矫情,对护肤品很是抵触。

刚认识的那会儿,温玉棠天天在外面跑来跑去,除了上课就是打工,嘴唇都能裂出血痕。谢景宸送了他润唇膏,转手被他卖给同桌女生。他帮温玉棠涂,温玉棠就会像被剪指甲的小猫小狗一样乱挣扎。无奈之下,谢景宸只能晚上趁着温玉棠睡觉,偷偷溜去他宿舍帮他涂唇膏。

后来他半夜翻墙被宿管发现,宿管气急败坏地教训他一个高三生怎么这么不分轻重。

于是他干脆带着温玉棠搬出学校了。

谢景宸帮温玉棠擦完脸,抽了张纸把手擦干净,一回头,温玉棠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盯着他。

“醒了?”谢景宸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又嘱咐他:“嘴里的棉花不要吐出来,一会儿要换。”

温玉棠没回答,很安静地盯着他,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在半空中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嘴巴动了动:

“嗷嗷呃呃。”

谢景宸实在不想承认温玉棠这是在叫他,但还是走了过去。

“窝昂呼毁嗷。”温玉棠说。

谢景宸:“雪糕不行,冰棍可以。”

“呜呜。”两滴豆大的眼泪从温玉棠眼角滑落:“里对窝一演都不嗷!”

谢景宸:“……医生说不能吃。”

温玉棠泪汪汪的:“窝嗷厌里。”

谢景宸叹了口气:“奶油味的冰棍可以吗?”

温玉棠抿着唇,不说话,用眼神控诉他。

“……那只能吃一口,而且不能用左边嚼。”

谢景宸去楼下买了雪糕,怕温玉棠现在迷迷糊糊的没人管,他几乎是跑着上下楼的,连电梯都没等。

这辈子连一千米考试都要申请私人监考的谢小少爷,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气喘吁吁地上下楼。

他匀了两口气,冷酷地推开门,心想,温玉棠醒来之后真应该以身相许,保证再也不跟他顶嘴。

温玉棠正坐在床上,手里捏着什么东西,红通通的。

谢景宸走过去一看,一阵恶寒。温玉棠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嘴里的棉花吐出来了,现在正在把玩那团血和口水的混合物。

他把垃圾桶拿到床边:“丢了。”

温玉棠摇头。

谢景宸再多看一眼那坨棉花就要吐了,扭开头说:“我数三下,你把它丢进去。”

“窝……不!”温玉棠死都不放手。

谢景宸眼角抽动:“为什么?”

“这是,我的,宝贝!”没了棉花,温玉棠吐字清晰了一点,边说话边飙血。

“你把它扔了,我给你一个新的宝贝。”谢景宸哄他:“你不是想吃雪糕吗?”

“不,扔!”

“好,不扔,你帮你保管,这下可以了吗?”

“呜呜。”温玉棠吸了下鼻子,说:“好吧。”

谢景宸总算松了口气,撇开头不去看温玉棠手里那坨湿哒哒的棉花。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