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把筷子放了下来,“爸,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家孩子成绩是不好,但是他听话又懂事,哪里能让别人讽刺了?也不知道谁才是你的孙子。”

“别人”两个字她咬得很重,很明显针对段栩。

罗珂得意洋洋地看着段栩,眼里都是挑衅。

李立军出来打圆场,“姐,哪里有别人呢,爸他没那个意思,小栩肯定也没有讽刺的意思。”

冷哼一声后,李立秀说:“别人家的就是别人家的,养再久心也不在咱们这里。”

大姑父蒋伟说:“行了,少说两句。”

他瞪了李立秀一眼,“没看爸都不高兴了吗?”

李立秀觑到李德邦的脸色过后立马偃旗息鼓了。

老家的房子就快要拆迁了,李立秀针对段栩除了因为罗珂之外,还因为她用担心老爷子会把拆迁款分给段栩一份儿。

晚上的时候二姑带着女儿严玉莲回去了,二姑夫病重,她们得赶回去照顾。

大姑一家则回了大姑父家里,大姑父和大姑是同村的,他在村里也有一套房子。

陈也和段栩睡在一间床里,房间里的灯是昏黄的,陈也说:“今天罗珂说的话你没放在心上吧?”

段栩说:“没有。”

“那就好,罗珂脑子不好,你别理他。你在我们家住了这么多年,早就是一家人了。”

段栩“嗯”了一声,他偏过头,陈也也刚好转头,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农村的夜晚并不宁静,窗外的虫鸣声顺着夜风飘了进来。

除了虫鸣蛙叫之外,房间里还有一种声音格外明显。

“扑通…扑通…”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突然变得明显起来,陈也垂眼避开了段栩的目光。

“明天我们去钓鱼吧。”

段栩喉结滚动了几番,盯着陈也的眼神没有移开,他说:“好。”

风吹得有些大,陈也想起身关床边的窗户,恰好这个时候段栩也起身,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陈也的头在段栩的胳膊上磕了一下,他伸出手摸着额头。段栩拉住他的手腕问:“没事吧?”

“没事,”陈也笑了笑:“你的胳膊又不是石头,没多疼。”

挣脱开段栩的手以后,陈也起身把窗户给关上了。

夜里的时候,段栩睁开了眼睛,陈也脑袋趴在他的胸口处,几乎半个人都挂在段栩身上。

这么多年他们的睡姿差不多都是这样,段栩已经习惯了。但今天或许是因为换了床,陈也抱他抱得更紧了,段栩在梦里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陈也的呼吸均匀的打在段栩的胸膛处,他的脸颊的肉被挤压了出来,看着近乎有些孩子气,段栩弯了弯唇,想起了陈也小时候脸上的婴儿肥。

段栩将放在陈也腰间的手放在了陈也的脸颊上,轻轻戳了戳,陈也的脸很软,段栩感觉自己像是触碰到了一团棉花。

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陈也皱了皱眉,嘴巴动了动。

陈也突然往左边翻了个身,整个人呈大字型睡在床上,一只手啪地一下打在了段栩的胸口。

他翻身的过程中段栩的指尖触碰到了某个柔软的东西,指尖变得濡湿。

几乎是一瞬间,一股微小电流刺激着段栩的全身,让他的身体从脊背开始发麻,尤其是手指,变得不像自己的了。

在陈也右手触碰到的胸膛处,段栩心跳如擂鼓。

月光被窗户隔绝在外,却总有一丝通过缝隙漏进来,窥见了少年心事。

竹马(12)

……

陈也醒得很早,因为爷爷奶奶作息标准,每天雷打不动早上八点吃早饭,陈也也在七点五十五的时候坐在了饭桌前。

奶奶用勺子捞了一个鸡蛋到陈也碗里,“小果别光喝醪糟水,多吃鸡蛋,才能长高。”

陈也:“谢谢奶奶。”

奶奶笑呵呵地给段栩也捞了个鸡蛋,“最好啊,长得和小栩一样高。”

周英说:“他爸和我都没多高,能长一米八就不错了。”

“那不一定,现在营养好,跟以前不一样。”爷爷喝了一口稀饭说:“多吃点好的,肯定能长高。”

吃过饭,陈也和段栩马上爷爷的鱼竿去了家门口不远的池塘。

再有五六天就过年的,他们可以把鱼钓起来喂在缸子里,等过年的时候再杀来吃了。

把鱼饵撒好,再把鱼竿插在岸边过后,陈也和段栩坐在了板凳上,静静地看着湖面。

有一只白色的鸟从陈也面前飞过拉了一坨屎,差一点儿就到了陈也身上,陈也搬着板凳往段栩那边挪了挪。

两个人挨得很近,衣服摩擦在一起发出了声响,段栩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和陈也得距离,陈也并没有察觉到他微小的动作。

陈也盯着湖面看了一会儿又看向了段栩,段栩今年已经快20了,看外表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的样子,他的五官哪儿哪儿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