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主院内异常热闹,小方氏带来的几个通房丫头并着这之前陈府内的通房,都聚齐了。除了流萤还有四人也一齐给了名分,挨个儿的给陈磷杞与小方氏奉茶。

已有八个月身孕的小方氏,脸虽消瘦了很多,jg神却不错,面带得t微笑,接过茶、给了赏赐,就连训话也是和和气气地走了个过场便结束了。

陈磷杞带着探寻的眼神看向小方氏,这个一向娇滴滴、遇事沉不住气的nv人,居然变了。眼里不再带着委屈的泪光,不再抗拒与流萤碰面,甚至于自己一口气抬了五房妾侍,都能面不改se,脸上始终带着得t的笑容?

“既如此,大家且散了罢。我如今有着身孕也不耐烦多折腾,就免了晨昏定省,你们便各自便利些就是了。”小方氏温柔地抚着腹部,眼里也都是柔光。

众妾侍得知不用晨昏定省自然是乐得清闲,忙不迭地谢恩,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讨好着小方氏,个个都说看胎像定是个哥儿,吵得陈磷杞头疼,便冷声道:“行了,都下去罢。”

陈磷杞一向喜怒无常,除了流萤,其他妾侍都怕的要命,自然都唯唯诺诺地告退。流萤稍稍磨蹭了几步,满眼柔情看向陈磷杞,陈磷杞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流萤便很是识趣地跟着退下了。

“夫人今日很识大t,为夫倍感欣慰。”陈磷杞嘴角含笑,眼里尽是玩味。

“妾身自那日之后便自省其身,日日以妇德为诫,既为主母,自当和睦后院,为老爷免去后顾之忧。”小方氏温柔地看着陈磷杞,柔声说道,只是那双眼眸平静无波,让陈磷杞不免心中多了一丝探寻之意。

“这是新把戏?”陈磷杞冷笑道,“学会了yu擒故纵?”

“老爷多心了,妾身再愚笨也识得教训,之前若不是不懂事也不会被老爷责罚。幸而觉悟地尚且不晚,以后自然会努力做好这个贤妻良母。”小方氏迎着陈磷杞探寻的目光坦然道。

“老爷,夫人,饭已经摆好了,请移步偏厅罢。”一番奉茶礼仪过去,竟已到了午间了,陈磷杞也不yu再去别处,便起身去了偏厅,小方氏紧随其后。

用饭期间,陈磷杞与小方氏都静静吃饭,只有小丫头一直静静布菜,陈磷杞越吃越觉得心里不爽,重重放下筷子。

“可是饭菜不合老爷心意?”小方氏虽然习惯了陈磷杞的喜怒无常,却也有些意外他突然摔筷子的行为。

“看来夫人还是很在意为夫的心意。”陈磷杞一句话说的很是有些yyan怪气的意味。

“这是自然,老爷是妾身与陈府的天,老爷的心意自然是重中之重。”小方氏一番话说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陈磷杞皱了皱眉,忍不住想讽刺几句,却见秦妈妈打了帘子进来,恭敬道:“老爷,外院递了消息进来,袁府大公子来了帖子,相邀老爷一叙。”

“袁府?”陈磷杞皱了皱眉,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意,稍作思虑便起身对小方氏道,“如此便有劳夫人给为夫更衣了。”

小方氏却也并不矫情推辞,放下碗筷,在丫头的服侍下漱口、净手,跟着陈磷杞回了主屋,吩咐了丫头寻了衣衫出来,目不斜视地替陈磷杞换了,一脸平静地送陈磷杞出了院门。

“老爷慢走。”小方氏在身后嘱咐道。

陈磷杞脚步略顿顿,头也不回地出门了。老爷?他想起之前那个毫无趣味的nv人,整天红着脸颊,唯唯诺诺地跟在自己身后一声声叫着“夫君”。如今装模作样叫自己“老爷”?

呵,我就看看你准备玩什么把戏?看来这个自己一直瞧不上眼的nv人,还挺聪明,会玩手段了?不过也是,镇北侯府的方氏不就是她的姐姐吗?姐姐如此有手段,妹妹又会差到哪里去?

“袁大郎邀在何处相见?”陈磷杞一手接过小厮递来的马鞭沉声问道。

“申时,城郊,朔雨亭。”

陈磷杞皱了皱眉道:“怎的约在这么远的地方。”想着想着,陈磷杞突然顿住了脚步,少顷,终是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待到朔雨亭时,已是近h昏。朔雨亭边杨柳依依,荷叶连连,并不因为在城郊有荒废之相,还是从前那般一派诗情画意。

陈磷杞心下暗叹,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凭栏赏湖,心绪万千。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依旧没有回过头来。

“祁郎。”声音一如往昔温雅动人,只是语调中饱含愁绪,惹人心下生怜。

“我只当是袁兄,没想到会是贵人相邀。”陈磷杞未回头,语气凉薄。

“你,还在怨我?”声音微微颤抖,似有哽咽,“约在此处,你当知道是我,可你还是来了。”

陈磷杞叹息:“是啊,我还是来了。有何事,不妨直说罢。”

“你就不愿转过身来看我一眼吗?还是你不敢?”

陈磷杞转身看向眼前的人,貌美一如往昔,却因这些年g0ng中锦衣玉食,沉淀出一gu贵气。只是眉间似有愁se,眼内暗含伤情,看来日子过得也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