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兮仿佛也注意到了。

她回过头,正好和程牧四目相对。

乐兮转了回去,乖乖跟在时麦旁边。

程牧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打开了后座的门,果然在座位上找到了几根头发。

小孩子年纪小,头发比较脆弱,平时很容易掉。

但程牧不确定这几根头发有没有毛囊,能不能测到准确的结果。

他将这几根头发用纸巾包起来,然后拨打了一个医药实验室的电话。

……

祝鸢已经哭得快要虚脱了。

她整个人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时麦看见她这个样子也没忍住,眼泪砸下来。

她看着安详地躺在正中央的祝青华。

她还记得十几年前,祝青华在教室里那样年轻,那样风华正茂,告诉他们,要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他一生为人师表,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

可是上天就是这么残忍,让人猝不及防。

乐兮松开时麦的手,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抱紧了祝鸢。

“妈妈不哭。”

可是乐兮的声音也染上了哭腔。

鹤兮的情绪更加不受控制,哭得满脸通红,一抽一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以至于池景行赶到的时候,第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他。

祝青华去得突然,现在在火葬场的几乎都是祝鸢身边最亲的几个人,除了霍与川和林兰以外,就只有时麦在帮忙忙前忙后。

所以池景行的出现显得有些突兀。

还是霍与川先看见他。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将池景行扯了出去。

“池景行,你就算要追人也要有个限度,现在不是你跑到这里来给祝鸢表忠心的时候!”

池景行的眼眶有些红。

“我有事找祝鸢,”池景行说,“祝鸢现在可能会遇到危险。”

霍与川冷笑。

“你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危险。”

池景行皱眉。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不会用祝鸢的生命来跟你说笑。”

霍与川的眼眸冷得像雪。

“是吗?五年前,祝鸢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不就是在用她的命在赌吗?!”

池景行眸光一拧。

“赌什么?”

霍与川沉默了。

他不能告诉池景行,他用祝鸢的命赌了他们的孩子。

:报仇

池景行没有再和霍与川废话,抬脚便要走进去,霍与川却死死拦着。

就在两个男人对峙的时候,忽然,祝鸢从里面走出来,沉默地站在霍与川的后面。

池景行绕过霍与川的视线看过去,和她四目相对。

霍与川回过头。

祝鸢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浑身仿佛哭干了一样,虚弱地靠在门框边。

霍与川上前一步扶住她。

“祝鸢,你不用管,这里我来应付。”

祝鸢沉默了一会儿,说:“与川,爸爸的事情还麻烦你看着点,这里交给我吧。”

霍与川怔了怔,看着祝鸢的侧脸,没有说话。

随后,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池景行一眼,终于还是给他们两个人留了私人空间。

“池景行,”祝鸢说,“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谈别的事情,请你离开,可以吗?”

池景行直接抓起她的手。

她的手凉得可怕,没有一丝温度。

池景行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一般疼痛。他看着祝鸢说:“祝鸢,你听好了,苏梨从拘留所里逃出来了,她很可能会来找你报仇。”

“苏梨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我必须要时刻保证你的安全。”

祝鸢这才抬起眼,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紧张和不安,尽在眼底。

……

苏梨逃出来以后第一个找的人是池焰。

她之所以能逃得这么快,是因为她躲在了一个垃圾桶里面,看见人走远以后才跑出来。

正巧有一辆私家车的司机下车打算在附近的小卖部买包烟,因为离得近,就没有锁车门。

苏梨看准时机,直接钻进了驾驶座,发动引擎就跑了。

等私家车司机买完烟回来,已经看不见苏梨的踪影了。

苏梨开车来到池氏集团门口。

她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警察抓住,所以她一定要争分夺秒,才能为自己报仇。

所有的后果她都已经想到了。

与其要进去坐十年的牢,不如拉上池焰一起下地狱!

前者也是毁了一辈子——她就不相信,等她坐了十年监狱出来,池焰会对她心软,帮她一把。

既然如此,还不如选择后者。

他不是要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