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行随意地甩开她的手,眼神扫过祝鸢,落在站在一旁的贺屿身上。

从始至终,最沉默的人,竟然是贺屿。

他处心积虑、不惜背叛了自己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也要换来的一条康庄大道,竟然毁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夜晚。

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池景行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嘴角。

“贺先生,集团纪检部的人,要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贺屿有些机械麻木地转过脸来。

杜英这才发现,池景行的身后,还跟着三个男人。

为首的那个公事公办地说道:“你好,我是池氏集团纪检部部长,前段时间杜春华同志被查出利用职务漏洞谋取私利,现在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你也参与了不少项目之中,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

贺屿被带走的时候很沉默。

一切嘈杂声渐行渐远,祝鸢跟着尹漫回了病房。

她温柔地照顾着尹漫,安抚她的情绪。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池景行,眼神沉沉地看着她,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一直到深夜,池景行确认了尹漫没什么大碍之后,才将已经疲惫至极的祝鸢带回了家。

坐在车里,祝鸢忽然开口问:“贺屿会怎么样?”

池景行轻扫了她一眼。

“如果我愿意调解的话,只需要他把吞进去的钱吐出来。”

祝鸢抿了抿唇,伸手覆上池景行的手背。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请求:“不要轻易放了他,好不好?”

池景行轻笑出声。

“那他欠我的钱,你赔我?”

:危险

祝鸢这个夜晚睡得很香。

池景行眼眸闪了闪,看着她娴静的睡颜,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他拉起祝鸢的被子掖了掖。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陈明恩发过来的机票信息。

池景行已经定好了去瑞士的机票。

当然是他和祝鸢两个人的。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良久,他放下手机,躺在了祝鸢的身边。

闭上眼睛想了想,他又忽然睁开眼,伸出手,熄灭了床头那盏小夜灯。

整个房间顷刻间变得完全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池景行内心的阴影瞬间覆灭上来,他的心跳声在寂静的黑夜中跳动得越来越迅速。

就在池景行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身旁的祝鸢却忽然轻轻抱住了他的身子。

她的身体很软,贴在池景行的身上,温热地捂着他的手心,不自觉地摩擦。

他努力适应着黑暗,直到耳边只剩下祝鸢安稳平静的呼吸声。

……

第二天一早,祝鸢是被池景行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池景行见她醒了,放下手机。

“贺屿想见你一面,”池景行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你去不去?”

祝鸢慢慢清醒过来。

她呼出一口气。

“什么时候去?”

事已至此,祝鸢的确有些事情,想要亲自问一问贺屿。

“咔嚓”一声。

池景行关掉了手中的打火机,放进大衣口袋里。

“收拾下楼吧,陈明恩一会儿接你过去。”

“你不去么?”祝鸢问。

池景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我对别人的爱恨情仇没兴趣,”池景行说,“给你放半天假,够了吧?”

祝鸢想了想,摇摇头:“我会在上班之前赶回来的。”

-

祝鸢觉得,她这辈子出入警局的次数,都没有这一年多。

祝鸢面色平静地看着他,那些曾经在夜里辗转反侧的恨意,到了此刻好像都变得不太重要了。

事已至此,就连祝鸢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输谁赢。

率先开口的是贺屿。

“鸢鸢,当初你在这里面等着判决结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祝鸢看着他,忽然冷笑了一声。

“贺屿,你这才哪到哪啊?”

贺屿抬眼看向她。

祝鸢说:“那时候的我,刚刚毕业,就已经被你绝了所有后路,爸爸在医院等着钱t救命,而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到底背负了多少钱的债。”

“贺屿,你享受了这么多年的逍遥日子,你的母亲还生龙活虎地在外面撒泼,你这算什么?”

贺屿喉结动了动,目光微沉。

“鸢鸢,不关我妈的事,你不要迁怒她。”

“迁怒?”祝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落井下石的事我不会做,不过如果她继续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手软。”

贺屿微微垂下头去。

“鸢鸢,是我对不住你。”

“鸢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