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的经历,什么稀里糊涂做了舞姬,签了身契,为了能求祁镇救谢明昌,又假扮西域舞姬进宫,祁昊只觉得眼前的人真是愚不可及。

“蠢货!祁镇既然答应了你,你老老实实等着就是了,偏要做出这些事情来,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会儿祁昊头脑清醒了几分,更加庆幸自己方才当机立断,直接把谢华香要了过来。

这女子又蠢又自以为是,一旦落在其他皇子手里,他苦心谋虑的那些事就彻底完了,只怕连他自己也要被连累!

谢华香跪在地上哀哀痛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不是为了能救出谢明昌,她何至于走这一步?

想到这里,她向前膝行几步,哭道:“求殿下救救我爹,我爹进了大理寺,家里全乱了套了,要是我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眼前的女子泣不成声,拼命地给自己磕头,咿咿嘤嘤的哭声宛如魔音入耳,让祁昊只觉得脑袋里有一根筋嘣嘣乱跳。

他耐不住心烦气躁,抬脚就把谢华香踢到一边。

“说你蠢还真是蠢,你爹是个什么东西,配叫本宫出面说情?你们父女办砸了事,还有脸求本宫?”

谢华香猝不及防,整个身子被踹到桌脚处,裸露在外的肩膀重重地撞在凳子上,疼得她直倒吸凉气。

再听到祁昊冷酷至极的话语,谢华香更是心如死灰。

他们父女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还不是祁昊害的?

否则,以她皇商嫡女的身份,怎么会屈辱地卖身做舞姬!

如今看谢明昌被抓到大理寺,自己也没有了利用价值,祁昊当然就要翻脸无情了。

她强忍住疼痛,再次跪倒在地。

“是,是我们父女没用,还请殿下恕罪!殿下,求您把我送回去吧,要不然被太子发现,我……我就彻底完了!”

提到祁镇,祁昊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说道:“你当本宫不想送你回去?你是从祁镇的私宅出来的,本宫哪知道是哪一处私宅?还是你自己认得路?”

几句话问住了谢华香,她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身为谢家大小姐,她出门都是坐马车,带着婆子奴婢车夫,哪里还会留心认路。

别说祁镇的私宅,就算是京城的路,她也认不得几条。

今日假扮古丽进宫,她满心想的都是留意不要被人发现,还要想着一会儿见到了祁镇该如何苦苦哀求,至于马车走了哪条路,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想到此处,谢华香心里大急,不由得又哭出了声。

祁昊本就心烦,被她哭得更是烦躁不已,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酒意再次上涌起来,涨得他脑袋生疼。

手边已经没了可砸之物,祁昊索性起身下了床,抓起谢华香的头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蠢笨至极的贱人,这点事也办不好,还有脸跟本宫哭?再哭一声,本宫即刻杀了你!”

谢华香吓得连忙收声,连喊疼都不敢,一双眼睛里满是恐惧。

她是以舞姬的身份被送到五皇子府的,又知晓祁昊要对付太子的秘密,如果祁昊真杀了她,只怕谁也不知道。

祁昊也是烦,以他的脾气,真想当场掐死谢华香,可是谢华香是太子赏给他的,万一谢华香死在他手里,以后祁镇查出来也是个麻烦。

见谢华香不敢出声,他恨恨地把她往地上一掼,忍着剧烈的头疼出了门。

他得抓紧时间想个办法,赶紧把谢华香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祁昊走后,卧房里一片安静。

一众内侍自然都跟着祁昊走了,谁还会管一个舞姬的死活。

谢华香被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半天都没法爬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走了进来。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

太子给几个皇子赏了舞姬,连服侍舞姬的奴婢一起赏了,跟着谢华香的两个奴婢就是蔷薇和银禾。

这会儿蔷薇将谢华香从地上扶起来,看她满身的伤痕灰尘,一脸关心地问道:“姑娘,您这是被人打了?”

没等谢华香说话,一旁的银禾便嗤地笑出了声。

“不是被人打的,难不成还能是自己摔的?我说姑娘诶,你不是最会服侍男人了吗?怎么被五皇子打成这样?”

知道银禾说话向来刻薄,谢华香咬紧嘴唇,强忍着疼,扶着蔷薇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咱们去找个房间,先安顿下来再说。”

既然祁昊不肯送她回去,她也不能就一直待在祁昊卧房里,要不然回头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这里是祁昊的卧房,她们什么都不敢动,连拿一条毯子给谢华香裹上也不敢,只能由着她这么灰头土脸地走出去了。

好在五皇子府房间多,听说她是太子赏赐的舞姬,便有管事给她们寻了个空房间安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