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靠着墙, 身边时不时有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快速经过。

也能听到家属的哭叫声。

这个情景让梁如夏的思绪又飘回了几年前。

额头上不可控地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等冷静下来, 她又想到了高一语文老师课上讲的一句话。

“以后如果有哪一刻觉得人生很难, 不想活下去了,就去医院走走。然后你就会发现, 你现在所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和那些正经历着生死考验的病人和家属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活着就很好了,活着就有希望。”

梁如夏还没遇到什么觉得难得让她活不下去的事情和时刻。

可听到的时候却也是很有感触的。

以前来医院的时候,年纪小,不懂得什么。

现在大一点了,看在眼里的一切就有了不同的感受和意义。

等走过这段路,梁如夏犹豫着要不要回房间时,背后有人轻拍了她一下。

她转头,见是孙艺溪。

“又在医院遇到了。”女生和她打招呼。

梁如夏也觉得巧。

“我来陪江淮挂水,”孙艺溪侧过身指了指坐在后面的男生,“他最近经常发烧。”

梁如夏点头表示了然。

“你要不要跟我过去坐坐?从你刚买完水我就在观察你了,感觉你现在不太想回房间。”

“我——”梁如夏有些纠结。

“走吧。”孙艺溪同一时间开口说,自然地去拉她的胳膊。

那处座椅上,江淮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头微低着,正闭眼休息。

和江建确实挺像的,但比江建多了几分不容接近的冷冽气息。

孙艺溪坐在中间,另外两个人分坐在她两边。

坐下后,梁如夏一动不动地看向对面的白墙,心里计算着大概还要多久回去。

江淮几声咳嗽,打破了此时的平静。

“嗓子不舒服?”孙艺溪听着,皱了下眉,“我去给你接杯热水去。”

她一走,剩下的两个人更安静了。

气氛一时还有些诡异。

梁如夏小幅度踮了踮脚尖。

“要不——”

“我跟江建除了在一个户口本上,现实生活中基本没什么关系和联系。”

梁如夏一愣,望向皮肤冷白的男生。

江淮薄唇微启,语气淡淡的:“我对他再不再婚没有任何想法,不支持也不反对。”

“简而言之,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他说得太过直白,梁如夏短时间内不知道作何回应。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虽然没什么联系。

而梁如夏呢,如果秦莉再婚她会是什么态度。

消极低落的情绪肯定是会有的,没有人可以保证对新事物就一定能快速接受。

还有的,就是放心吧。以后如果在外地工作,不能及时赶过来,秦莉身边还有个人能照应一下。就比如那天秦莉低血糖晕倒,如果不是江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至于再婚的对象,她的意见或建议可能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那晚的谈话,秦莉自己应该是有想法的。

江淮重新闭上眼。

梁如夏见孙艺溪端着热水走来,起身和她挥了挥手,轻声说:“我先走了。”

孙艺溪点头。

她坐回原位,碰了碰男生的胳膊:“江淮,你把水喝了再睡。”

江淮没动静。

“你不喝我就不走了。”孙艺溪威逼利诱。

这几天她一直缠着他,但因为之前他刚转过来时她碍于一些原因没搭理他,他对她原本就不多的好感几乎接近于零。本来打算给自己一点时间休息休息,结果偶然得知他发烧不肯去医院,就用各种办法软磨硬泡把他骗来了医院。

比如从来医院之前到现在一直说的“你不去xxx我就不走了。”

这句话屡试不爽。

但此时此刻,孙艺溪盯着他,他一直没醒。

睡着了?

应该不会吧。

孙艺溪还是没把他叫起来,自己把那杯热水喝了。

正好她也不想走。

女生没看到,身边人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这边,梁如夏拿着两瓶水来到房间门口。

走之间还开着的门,如今被关上了。

她自觉地走到一旁站着,耐心地等着。

这次没等太久,不到两分钟,门就打开了。

房间里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江建,我认为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她,用不着跟你结婚。”

“你不要因为自己有点钱就自以为是地觉得所有事情按你所想的那样才会好起来。”

下一秒,秦莉提着包走了出来。

余光注意到梁如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