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言却仿若没听见似的,她坚定的看着陈夫人继续道,“母亲,我不想这样!”

“闭嘴!”陈夫人终于从震惊中醒过了神来,她气急败坏的呵断了陈嘉言的话,一双眼睛更是气得通红,她道,“你懂什么!你姑母会过成这样是她没本事!可你们不一样!你以为我千里迢迢的带着你们姐妹俩来京城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受这些人的白眼嫌弃?我告诉你们,不是!我是为了你们姐妹俩的将来打算!”

“娘……”

“你爹是个没用的,你外头那个大哥更是个草包,我们陈家外边瞧着确实花团锦簇,可其实,自从你祖父过世后便一年不如一年!更别提当年,为了配得上侯府这门姻亲,你祖父拿出陈家三分之一的家财给你姑母做了陪嫁!你们若不能觅得高婿,将来,你爹随便拿些嫁妆便将你们草草打发了,剩下的家产便全归了你们大哥,可你们要知道,你们大哥并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若你们将来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就是有心想帮你们也帮不了!与其如此,还不若在京城中找一门好亲事,这样,为了面子,这份嫁妆你爹也不敢给薄了你们!”陈夫人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道。

“娘……”陈嘉柔红着眼眶喊了一声‘娘’,而后便一头栽进了陈夫人怀里。

陈嘉言虽然没有说话,但眸底还是被陈夫人这话给触动了。

暮色西沉,忙碌了一天的武安侯府终于安静了下来。

用过晚膳后,没说一会话,老夫人便有些熬不住了,她让朱嬷嬷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匣子首饰交到谢妩手里后,便挥手让她告退了,“行了,回去再看吧,忙了一天,都乏了。”

“那我就不打扰祖母休息了,孙女便告退了。”谢妩捧着匣子朝老夫人福了福身,而后便领着觅月走出了荣华院。

回去的这一路上,谢妩都没有说话。

今日她及笄,父亲高兴,傍晚的时候拉着二叔及几好左翊卫的好友又去了酒楼喝酒,父亲的酒量她是知道的,二叔今日肯定会被灌得不轻,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也不知道她那位好姨母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主仆俩一路无话,好不容易走到院门口,却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丫鬟也没有,屋里倒是亮着灯。

“羡月!羡月!”觅月用力的喊了两声。

没有人应答。

觅月皱了皱眉,她道,“这丫头跑去哪了?院里也不留个人?”

谢妩眉心微微拧了一下,她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见谢妩神色有些不对,觅月忙笑着对她道,“姑娘,羡月那丫头肯定又缠着罗嬷嬷弄吃的去了,她最是嘴馋,一会等她回来,我好好说说她。”

谢妩抿着唇角仍旧没有哼声。

觅月忍不住皱了皱眉,她忽然有些摸不准自己姑娘的心思了。按说,姑娘最疼羡月,她不应该因为这个便生羡月的气才是啊?

“姑娘,咱们进屋吧?”觅月看着谢妩试探的问道。

谢妩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她什么话也没说,抬脚便朝屋子里走了过去。

觅月心跟了上去,待她推开门,看到榻上坐着的那个人时,她终于知道姑娘刚刚为什么露出那样的神情,因为榻上坐的那个人竟然是定国公府的二公子陆湛!

“姑娘。”觅月面色煞白的喊了谢妩一声,而后,她悄悄移动脚步将谢妩挡在了身后。

可陆湛却像是没看到觅月似的,他笑着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朝谢妩看了过去,“阿妩,生辰快乐。”

谢妩没有哼声,她淡漠的看着陆湛,周身渐渐聚起一层寒霜。

“姑娘,咱们怎么办?”尽管觅月浑身都在颤抖,但她还是强忍着心里的害怕,不顾一切的将谢妩护在身后。

喊人是不可能喊人的,否则,若是惊动了旁人,那姑娘的名声就全完了!

也不知道这陆二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名门公子,怎么竟会做夜闯姑娘闺房的事!还有,侯府守卫森严,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还一路摸到姑娘的房里!对了,还有羡月和罗嬷嬷,她们该不会被陆二公子给……

觅月越想越害怕,越害怕浑身就抖得越厉害。

“阿妩,你确定要让你身边的这个丫鬟留在这里听我们说话吗?”陆湛望着谢妩,眼角眉梢全都挂满了笑意。

“觅月。”

“姑娘,您让奴婢在这陪着你吧!”觅月焦急的伸手拉住谢妩的胳膊恳求的看着她道。

谢妩看着觅月朝她轻轻笑了一下,“没事的,你去外边等着吧!”

“姑娘……”觅月仍旧有些不放心。

谢妩朝她淡淡一笑,“放心吧,没事的。”

觅月唇角抿了又抿,见谢妩坚持,最终还是向她妥协了,“姑娘,那奴婢在外边守着,您若是有事记得喊奴婢一声。”

她想,陆湛好歹也是定国公府的二公子,哪怕他真的垂涎自家姑娘,有她在外边守着,谅他也不会做出太过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