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兰毫不示弱的样子,谢妩眉角微微挑了一下,她道,“可我还是那句话,处置二婶的人是祖母,就算二婶的娘家要兴师问罪,那也该去找祖母和二叔!”

“大姑娘,做人有时候还是留一线的好!”玉兰抿着唇角,声音也骤然冷了下来。

谢妩看着玉兰挑眉又笑了笑,“你说的都没错,惟一可惜的是,你这话不仅说的晚了,而且,还说错了人,若是你能早些对二婶说,那么,又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事?”

“大姑娘!”

“我已经交待李大夫了,让他务必将二婶的病放在心上,你放心,念在二婶曾经对我的那些‘情份’上,无论李大夫开的药有多贵重,我都不会吝啬的!”谢妩说着便朝玉兰勾了勾唇角,而后,她长袖一指,再没理会玉兰,抬脚直接便踏出了院门。

一出院门,谢妩唇角的笑意立刻便敛了起来。

看来,她猜的没错,杨氏在侯府还留有她没有发现的底牌,否则,玉兰一个丫鬟,没胆子敢如此威胁自己!

当务之急,她必须把这张底牌挖出来!否则,侯府迟早后患无穷!

老夫人出招

是夜。

头顶的皓月渐渐隐入了云层中,可躺在床上的谢妩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白日玉兰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中不停回响着。

如果杨氏在侯府还藏有底牌,那她在谢媛要被送去青云观的时候便应该使出来啊!可她为什么不使出来了?

还是,这张底牌其实并未握在杨氏手里……

杨鹤丰!

谢妩脑中忽地闪出一个名字。

是啊!一定是杨鹤丰借杨氏的手在侯府安插了眼线!所以,杨氏知道这个眼线的存在,可是,她却使不动他!

“碎玉!”谢妩‘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抬手拨开幔帐,朝着房间用力的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悄无声息的从梁上跃了下来。

与此同时,守在外间的觅月也听到了动静。

“姑娘……”她快步推门走了进来,正想告诉谢妩,今晚是她守夜,不想,才走了两步,便看到床前赫然跪着一个人。

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里爬了出来,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打在了那人身上,虽然有些模糊,但结合刚刚姑娘喊的那一声,觅月一下便愣在了原地。

“觅月,你去外边守着吧。”谢妩清冷的声音一下将觅月的神智拉了回来。

觅月抿着唇角看了一眼仍旧默不作声跪在床榻前的碎玉,虽然满心疑惑,但她还是依言朝谢妩福了福身,而后便悄声退了出去。

屋里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杨鹤丰是不是在侯府安插了眼线?”谢妩看着碎玉,直接开口问她道。

碎玉抬头看了一眼谢妩,虽然心里略有迟疑,但想到公子的话,她还是恭敬的回答谢妩道,“姑娘,别说武安侯府,这京城但凡有些脸面的人家里,都少不了锦衣卫安插的眼线。”

要不,众人怎会一提起锦衣卫便噤若寒蝉!

武安侯府也是因为谢峥突然被陛下委任左翊卫副将军一事,才入了锦衣卫的眼。

“我是说杨鹤丰!”谢妩看着碎玉,冷着声音又道。

碎玉忍不住皱了皱眉,“姑娘,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说呢?”谢妩挑眉冷笑着反问她道。

碎玉被谢妩凌厉的眼神骇了一下,她有些不明白,姑娘怎么突然间这么冷肃,她低头想了想,而后重新看着谢妩道,“是,锦衣卫安插在侯府的眼线是经了杨鹤丰手下一个千户的手。”

“你知道那个眼线是谁?”谢妩又问道。

碎玉点了点头,“奴婢知道。”

“那就好。”听到碎玉肯定的答案,谢妩唇角终于绽出了一抹轻快的笑意。

“姑娘,您放心,自她进府以来便一直没什么动静,而且,公子那边也派人盯着她了。”以为谢妩是担心那个眼线对她不利,于是碎玉忙笑着又对她解释道。

陆湛?

也是,她都差点忘了,陆湛那厮也是重生的!

“你刚刚说,陆湛派人盯着那个眼线?”谢妩很快便从碎玉的话中抓出了重点。

“对啊。”碎玉清脆着声音应道。

谢妩细长的眉角微不可觉的挑了一下,唇角也跟着有清浅的笑意漾了出来。

也是,陆湛和杨鹤丰从来就不在同一条船上,所以,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杨鹤丰将武安侯府绑到他对面的船上了!

陆湛又不傻,如今没有动静,八成又想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一套!

本来就是千年的狐狸修成了精,偏这狐狸还活了两世!

“姑娘?”见谢妩眸光闪烁,久久都没有说话,碎玉忍不住又张嘴试探着喊了她一声。

“行了,我没事了,你回去吧!”谢妩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声音忽地就比刚刚多了两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