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再找不到法子,第一个被拿来问罪的便是太医院院剖的王太医!

王太医心里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当端王将这话挑明后,即便他再强作镇定,惊慌和害怕还是从他眼里溢了出来。

看着他这副神情,端王勾着唇角又笑了笑,他道,“王太医,父皇他夜夜梦魇无法安眠,有没有可能是太医院开的药剂量不够?嗯?”

这话一出,王太医瞬间便愣住了。

他不是没想过下一些猛药,可这样一来,圣体损伤便是必然,可现在……

看出了王太医脸上的动摇,端王弯唇又是一笑,他道,“王太医,你回去好生想想吧,毕竟,时间可不等你啊!”说罢,他再度瞥了王太医一眼,随后才转身慢悠悠的踱着步走了。

看着端王离去的的背影,王太医拢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

而另一边,轰走了太医的正宣帝正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紫宸殿里鸦雀无声,人人都屏息以待生怕惹怒正宣帝,就连素来最爱在正宣帝面前插诨打岔的陆湛此刻也垂首不语。

一连熬了数日,别说正宣帝撑不住,就是陆湛心里也是窝了一肚子火!

这他娘的都叫什么事啊!

他当时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借口名正言顺的在宫里呆着,可现在……

他当真是作茧自缚了。

“陛下,药,药熬好了……”就在在死寂中,一个小太监捧着药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看着碗中那浓稠的药汁,正宣帝怒火陡升,他伸手抓起砚台抬手就朝那小太监砸了过去,可怜那小太监却连躲也不敢躲,硬生生被砚台在头上砸出一个窟窿,殷红的血液糊满了他半张脸,有几滴甚至滴到了药盏中。

“陛下息怒啊!”见正宣帝如此动怒,刘公公连忙伏身跪了下来。

随着刘公公这一跪,紫宸殿里的宫女和太监也跟着跪了一地,就连被砸的那个小太监也忍着剧痛跪了下来。

陆湛瞥了刘公公一眼,心里虽然不情愿,但到底还是随大流跪了下去。

“滚,通通给朕滚出去!”正宣帝起身撑着龙案面目狰狞的朝底下吼道。

他这一吼,殿里的宫女和太监纷纷起身躬身朝外退去。

陆湛也跟着站了起来,就在他要走的那一刻,龙案后的正宣帝身子忽然晃了晃,随后在他和刘公公震惊的目光中一下便栽了下去。

正宣帝昏倒的消息很快便从紫宸殿飞了出去。

消息传到定国公府的时候,定国公世子陆晏正一脸闲适的站在院子里喂鱼。

前阵子他买了几条锦鲤,越瞧越喜欢,舍不得放莲花池,于是,便让人找了个大缸放在院中,还特意在缸里中了一株睡莲。

“父亲,阿湛从宫里递来消息,说端王已经动了。”陆深看着自家父亲恭敬的道。

“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意外的!”陆晏一边说着一边又往缸里扔了点鱼食,看着几条锦鲤为了点鱼食在缸中翻滚扑腾的样子,他唇角不自觉便扬起了一抹笑意。

端王若是不动他才觉得奇怪了。

太子虽然蠢,但难得的,他生的那个儿子还算有些天份,只可惜……

年岁到底小了些。

若正宣帝还能再活个十年,二十年的,那他还能好好培养一下,可现在这种情况,那老头显然是撑不到那日了。

这偌大的江山交给一个八九岁的儿童,而这儿童头上还有一个不成器的父亲,这局面怎么看怎么不乐观啊!

也难怪最近李首辅和史尚书看着他就直叹气。

“父亲,端王他不会是想对陛下下手吧?”陆深拧眉望向自家父亲道。

“下手倒不至于,不过,动些手脚还是可以的。”陆晏勾着唇角回答道。

陆深拧了拧眉,他转念一想,一下便明白了陆晏这话里的意思。

正宣帝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太子便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帝王,就连太孙也得靠边战,即便正宣帝留下旨意,那太子也能做个安乐无忧的太上皇,而他……

名不正言不顺。

端王还没有蠢到会替别人做嫁衣。

见陆深拧眉思锁的模样,陆晏脸色忍不住一沉,他将手中的鱼食一鼓脑的倒进大缸中,随后将碟子往边上的石桌重重一放,末了,才沉着脸对陆湛道,“这些事有湛哥儿操心,你有空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这话一出,陆深不由诧异的朝自家父亲看了过去。

陆晏冷哼一声,他瞪着眼睛道,“你的婚事啊!上次镇南王府办花宴,我特意让萧世子给你也递了一张帖子,原以来会等到你的好消息?结果了……你连个屁都没有放!怎的,那么多姑娘,你一个也没瞧上?”

“父亲……”

“别父亲父亲,我现在一听你叫‘父亲’就头疼,我现在就想听到有人叫我‘祖父’!”陆晏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打断陆深的话道。

陆深拧眉看着自家父亲,他唇角动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