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内侍赶忙跟上前:“殿下有何事?”

二皇子思来想去,还是道:“将外头那些消息都收一收。”

内侍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了,自是应下不提。

二皇子吩咐完了,心里又生了两分烦躁。他不是很明白,方才父皇那些话就是敲打还是警告。若是他真的做错了,那父皇是敲打也好,是警告也好,二皇子也不至于这般烦躁,可问题是,他压根没做错什么。

即便外头那些消息是他放出去的,可是他还不是为了平阳,为了姑母,为了他们的以后?

平阳出身不差,背后不仅有姑母,还有整个宣城侯府,更莫说宣城侯府身后,又有诸多姻亲。虽说之前被父皇赐婚卫国公,可成亲当夜卫国公便受命西征,是以平阳仍旧清清白白,没有什么污点。二皇子自认与平阳青梅竹马,两相情愿,在他父皇面前也不止暗示了一次两次了,无奈,父皇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次数多了,二皇子也有些气馁。他不明白,父皇明明对平阳极好,对他也极好,为何还要将平阳许给卫国公?

二皇子忧心忡忡地走了,该弄明白的,仍旧没有弄明白。

被二皇子惦记上的沈元娘依旧过着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日子。当然,她除了吃喝睡,脑子里还没忘记要回家。

卫国公府她住了一段时间,当初住的也是在这东院里头。不过那时候沈元娘日日想的都是怎么斗赢那一老一小,压根没怎么在意着周围的大道小路,这会儿变成狗之后,视野又完全不一样了,所以记起路来,总有些困难。

可是沈元娘还是没有放弃。

历经三天的努力,她终于将东院的路给摸清楚了。接下来,就是再摸清整个卫国公府的路。

等她摸透了,说不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长公主府了,嘿嘿。

沈元娘正在窃喜,忽然见到楚慎穿戴好了从里头出来。她一愣,旋即想起来楚慎今儿出门是为了什么事儿,遂赶紧从窝里蹦下去,哒哒地跑过去,一晃一晃地跟在楚慎身后。

这样的一个肉团子,即便不出声,也很难叫人不注意。

知夏趁着国公爷还没发怒,赶紧将奶狗扯住,嘴上轻斥道:“国公爷外出有事,不许捣乱。”

沈元娘本来就烦她们烦得很,眼下看她们又准备拦着她,不由得怒了。沈元娘发起脾气时向来是不讲道理的,挣扎了几下被挣扎开,当下就亮起了爪子,对着知夏狠狠地抓了一下。

“汪汪!”

再拦挠死你啊!沈元娘威胁着。

知夏猛地松开手,这奶狗的指甲不硬,挠伤倒是不至于,但也有些疼。知夏顿时委屈了,她这是为了谁啊?

沈元娘摆脱了知夏,又重新走到楚慎身边,睁着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

她也要去,她也想出门!

楚慎居高临下地看了奶狗一眼,声音清冷:“回去。”

“汪汪汪!”才不回去呢。

沈元娘好容易有了能出去的机会,哪里肯这么简单就放弃。她见楚慎态度还没放软,索性不要脸地踮起后脚,两只前爪一下子抱住楚慎的右腿,轻轻地扯着楚慎的袍子——一回生,二回熟,仗着有这张狗脸在,沈元娘也豁的出去。

而且她发现,豁的出去的感觉,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楚慎同这狗僵持了半天,最后见它面上的表情实在可怜的灵动,心里到底软和了些,同韩奇道:“带上吧。”

沈元娘没有意识地,疯狂地摇着小尾巴。

韩奇在旁边瞧得大为惊奇。这小土狗,本事不小啊,都能磨地国公爷软了心肠,也不知道是跟学的这功夫?

啧啧啧,韩奇一面佩服,一面弯下腰,将奶狗给抱着走了。

这会儿沈元娘没有再挣扎了。她心里嫌弃韩奇是个臭男人,不像知夏两人身上香香的,可这不是要出门么,去的还是许博士的府上,沈元娘心里实在太雀跃,也就没在乎这些小事了。

瞧瞧,她多通情达理!

刚出门的沈元娘精神奕奕,哪怕是被憋在马车里,也无损她的好心情。甚至因为心情太好,导致整个人有些活泼过了头了。

楚慎合上书,看了一眼那边拱来拱去、到现在还没消停的狗,有些后悔带了它出来。实则,楚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带它出来。可既然带了,便得约束好。

楚慎轻咳了一声,待奶狗停下来之后,便警告道:“再乱动,便把你丢下去。”

沈元娘难以置信地瞅着楚慎,他怎么能?

楚慎能的。

沈元娘看懂了他的眼色,耐着性子,好好地趴了下来。

楚慎重新翻开书,可看了一会儿,脑子里却还想着方才那奶狗的反应——这只狗,是不是太聪明了些?

去许府的路程很长,沈元娘一开始还能保持精神,到最后,反而没了那股活泼劲,蔫哒哒地歪在马车上,心里数着数,思考着什么时候才能到。

直到后来,她也不知道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