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里的那面山水屏风坏了,须得重新挑一面。

对于府里的这些事,陆璟肆从来不会多过问。

苏珞浅便按着自己的喜好来,最终挑了面楠木雕花牡丹刺绣屏风。

因为乞巧节将至,近来绣品的售卖较为火热。

苏家给苏珞浅的嫁妆里就有一家绣馆,她这几日时常往绣馆跑。

屏风上的刺绣样式便也是在自家店里挑的。

陆璟肆近来也忙,有时甚至会像那日一般整夜未归。

苏珞浅偶尔无意间听到他和承影说话,听着好像是在办什么乡试舞弊案。

夏夜凉风习习。

苏珞浅沐浴过后便上了床榻。

戌时已经过半,她没想着要等陆璟肆,便命泽兰留了盏灯,自己上了床榻。

一夜好眠。

但苏珞浅还未从睡梦中转醒,便听得泽兰推开门急忙小跑进来的声音。

“王妃,出事了。”

苏珞浅人还未彻底清醒,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眼睛仍旧闭着。

懒懒呢喃道,“何事?”

泽兰掀开幔帐,“苏家小厮来报,昨夜半夜王爷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去了苏府。”

“什么!”

闻言,苏珞浅登时惊醒过来。

“你说什么?”

泽兰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苏珞浅连忙问道,“阿爹阿娘可还好?”

“老爷和夫人都还好。”

她放下心来,“那就好。”

泽兰继续道,“苏家小厮说,王爷去苏府是因为苏又清公子。”

“苏又清?”

苏珞浅眯着眼想了会儿,愣是想不起来这是谁。

她站起身,泽兰上前扶她,说道,“就是之前程嬷嬷和您提到过的那位苏家旁系。”

原来

苏珞浅,“他人被陆璟肆带走了?”

“这倒是没,但王爷的气势您也是知道,这苏公子被王爷问过话之后,一夜未睡,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听到这儿,苏珞浅稍稍放下心来。

只要阿爹阿娘没事就好。

不过,这个苏又清是和什么事扯上关系了,怎惹得陆璟肆大半夜赶去苏府问话?

苏珞浅一边想着,一边坐在妆奁前的圆凳上,任由泽兰帮她妆洗。

不过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陆璟肆便已经回来。

男人一撩衣袍大步跨进来,目光不偏不倚正和苏珞浅的对上。

黑眸幽沉深邃,辨不出情绪。

苏珞浅的发髻还没盘完,她挥手示意道,“泽兰,你先下去。”

“是,王妃。”

她醒来之后还未更衣,中衣宽松,但掩不住那姣好的身姿。

酥香软玉,细腰妖娆。

苏珞浅在圆桌旁落坐,倒了杯茶,向陆璟肆站着的那个方向推了推。

“王爷累了一夜,辛苦了,喝杯茶?”

陆璟肆冷凌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在桌边坐下,“王妃消息倒是灵通。”

男人拿起杯盏,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温热醇香,正合适。

苏珞浅又给他倒了一杯,淡粉色的眼皮微撩,偷看他的表情。

片刻后,她轻声道,“王爷,我有一事想问。”

“问吧。”

陆璟肆语气淡淡,好似在闲聊一般。

苏珞浅抬眸,这回是直接明朗地看向他。

“请问王爷,是否和我爹娘及苏家有关?”

话音一落,室内骤然安静下来。

陆璟肆长指搭在杯盏边沿,若有似无摩挲着。

他没立即回答。

夏日晨光清透,穿过窗牖洒了进来,圆桌台布上也有。

丝丝缕缕。

就在苏珞浅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陆璟肆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无关。”

闻言,苏珞浅松了口气。

唇角扬起明显的弧度,杏眸里的光彩动人。

不管苏又清是因为什么事和典狱司扯上关系,但只要她爹娘安好,那便一切都好。

陆璟肆见她如此,默了半晌,问道,“王妃没别的想再问问?”

他这话里试探的意思明显,苏珞浅怎会听不出。

她一小杯茶水见底,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这才摇头。

“旁人于我,并不重要。”

虽然她小时候曾和苏又清见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都已经忘了这人长什么模样。

苏又清对她来说,和陌生人无异。

只不过他借住在苏府,又是苏家旁支,她担心他会连累到苏良卓和崔安岚。

不过,陆璟肆带人过去只是在苏府问话,并未将苏又清带走。

可见苏又清即使真的掺和进什么事,也大概率是无辜的,不然以典狱司的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