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归当时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是挺喜欢的,但不止是工作。

“难怪熊森喜欢你。”

从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全程没有跟于归有任何的实现交流,只是埋着头看着手里的材料,佯装镇定,看似自然地搭话:“是吗?我也挺喜欢熊导的。”

……

短暂的沉默后,林迟意识到自己这话回答得不太对劲,偏头去看于归的脸色。

似乎一直在等“鸵鸟”林迟抬头看他,于归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支着脑袋偏头盯着略显紧张的林迟,带着些暧昧的诱导:“那我呢?”

犯规,犯大规。

即便坦诚地认下自己就是从小喜欢于归好看的脸,但情窦初开又时隔多年在这狭小的车内,以如此近的距离,两个人面对面,林迟还是有些紧张:

“你我那天不是回答你了吗?”

“而且,熊导都结婚了,我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结结巴巴、支支吾吾,林迟视线飞速地从于归脸上挪到了挡风玻璃上,目不斜视。

“嗯。”

听到林迟慌乱之下,还能理直气壮地抖机灵,于归忍不住轻笑。

是,那天林迟回答他了,说的是“嗯”。

而于归他不过是想再确认一下,就像他那些试探一样,反复确认,或许是那自小便埋下的种子,他不信有人会真的欣赏自己、喜欢自己、爱自己。

但如果林迟是那个唯一的可能的话,他愿意试着去相信,反复试探、反复确认真心,直到自己十拿九稳,再牢牢攥在手里。

“我还单身且未婚。”

于归撂下这话后,给车点了火,泰然自若地启动了车,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地盯着大陆前方,驶离了林迟的小区。

林迟心跳得很快,文字游戏可算是被于归给玩明白了:

无处安放的贼心贼胆,可以放在我这儿。

“宝贝,签名照拿不到没事儿。”

“你包里我塞了几张绝版 cd,一定帮我签了啊!”

“爱你,ua!”

黎粟的语音电话,就是在林迟正发懵的时候打过来的。

即使林迟已经是听筒模式了,但在那一时谁都没说话的车内,还是被于归尽数听了过去。

或许是自己将“于归就是云出”的消息两头都瞒着,林迟在接到黎粟的电话后,十分紧张,捂着听筒,做贼心虚地偷瞄着于归的神色。

“你什么时候塞的?”

“昨晚,嘿嘿。”

挂了电话,林迟从包里掏出了三张游戏卡带,两张广播剧的 cd,琢磨着借此机会,找个巧妙的法子,跟于归摊牌。

“那个哥哥,你认识「云出」老师吗?我室友黎粟,想要一个他的签名。”

林迟小心翼翼地开口,带着一丝隐秘地揭露假面骑士身份的快乐,目光一瞬不挪地盯着于归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

于归却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有瞥了一眼她从包里掏出来的东西:

“她想要的,应该不止一个吧。”

林迟盯着手里的周边,又抬头看了眼神色如常开车的于归愣了愣:

被糊弄过去了。

林迟郁闷地皱眉,因小把戏未能成功而感到懊恼和不甘心,但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从于归口中套出他就是云出的事实,于归便将车停在了路边:

“迟迟早就知道了吧?”

“什么?”

在于归的开口的那一刹那,林迟心下一惊,瞪圆了眼睛。

“我记得,迟迟好像是我的粉丝?”

于归的话说得隐晦,没有直接戳穿她,但林迟脑子里却像是跑马灯似地幡然醒悟: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早在戴音说她是于归粉丝的时候就暴露了。

林迟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还自认为自己藏得有多好,在于归面前演了好半天的戏。

最近因为毕业的事,林迟忙得焦头烂额,加上于归时不时地试探撩拨,林迟晕头晕脑地便顾不上,才造就了今天的尴尬。

于归虽然没有直接戳破,只是看了林迟一样,岔开了话题笑着说:“前面就是音遇大厦,迟迟是想和我一起进去,还是在这里下车呢?”

林迟这才抬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目的地,于归的体贴和细心,都带着他年长的沉稳,考虑周全,满是尊重。

在林迟好奇的问题上,恰到好处的点到为止;不会自作主张地替林迟做选择,避嫌与否,皆交给林迟决定。

林迟就像是一朵被他养在旷野的玫瑰花,他照料她引导她却不娇惯她,一切全凭玫瑰喜欢。

“我自己进去,谢谢哥哥。”

林迟下车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很快便解开安全带,颇有落荒而逃的架势跑到了行道上,深吸了口气,抱着怀里的材料冲于归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