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对方解决她无穷无尽的需求,而对方也可以用此交换履行合约。

秦颂关掉了花洒,湿着手拿起手机,黎初发来三张照片,背景是kiss的新灯牌。

“我买了炫彩板噢,你要来看看吗?”

跟个没事人一样邀请。

秦颂的心情突然很不正常地,随着发来的灯牌变得斑斓了一些,再往上翻,她发觉自己回復的次数不超过五次,还有两次是转帐。

黎初的事事有回应就像漂浮的蒲公英,赫然着陆,并且生根发芽。

于是她摆动手指,简短地回了一句“嗯”。

这边黎初收到消息,搁下手机放空眸光,顿了顿又拿起来看,确认是秦颂在回復。

她有些……无措。

反覆瞧了好多遍之后,她对着聊天框不断滑动,试图在过于单一的字里找到些温度。

虽然很清楚不大可能。

手机此时突然震动,吓得黎初差点没抓稳,定睛一看,秦颂又发来一条:“下来。”

深夜的街道不冷清,虽然拐角的灯光暗澹,但大马路上依旧纸醉金迷。

秦颂是穿着长裙出现的,上身还披了件深灰的外套,双手插进口袋里,缓慢地走过斑马线。

几辆车开大灯驶过,她的身影才亮了一些。

黎初在马路这边搓了搓手,昼夜温差太大,冒然站在风口处还是有点冷。

她以为秦颂已经在楼下等了,所以才穿得比较随便。

“要不要吃宵夜?”

秦颂过白的皮肤令轮廓发光,她抬眼笑了一下,笑得很浅淡短暂:“不看灯牌吗。”

“……”黎初思量须臾:“我明天帮你穿后颈,你能不能陪我吃宵夜?”

她学会了秦颂的相处方式,并学以致用。

秦颂暗暗看她一眼:“可以。”

两人路过大排檔,秦颂的粉发飘逸在风中,发尾扫至背后,露出锁骨上放射寒光的银饰,很独特也过分美丽。

许多喝得七分醉的男人甚至吹起口哨。

黎初小心翼翼看她,余光瞥见昨天路过的酒吧,提议:“要不去那?”

她觉得今天无论坐在哪家,只要是露天的,秦颂一定会被骚扰。

警察局的记忆尤新,黎初怕醉鬼惹事。

秦颂步子大,走得略微靠前,闻言停下脚步,睫毛的阴影投进眼底:“喝酒?”

“也可以。”

黎初想说并不是真的要喝酒,但来都来了,不点一杯似乎有点煞风景,于是捧着菜单选了杯鸡尾酒。

她酒量不好,神情显得惴惴不安。

菜来得很快,餐具放在秦颂那边,黎初等着对方拿给她,却见苍白细长的手指单拎出一副筷子,然后夹起面前的菜。

她滞在原地。

等秦颂咽下食物,黎初已经自己拿了。

这是间清吧,放的慢歌慢灯光,不比外面糜烂奢华,黎初喝了酒胆子大得非比寻常,用吃意面的叉子指了指对面。

“你是不是不懂怎么和人交际呀?”

秦颂眸色黯然空洞,刚才还有的半点饭后惬意被寒意衝散,沉默的十几秒里,她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太纵容了。

“我们也算合作伙伴吧?是不是可以友好和平地相处呢?”黎初喋喋不休:“可不是在试探你,人和人相处总要小小了解的。”

她有了五分醉意,眼底泛起粼粼涟漪,两片粉色的红晕占了大半边腮。

秦颂不想和醉鬼交流,一言不发地坐着。

“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如果哪天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收个尸,然后交给胡院长?”

看来真醉了,不仅死不死的轻易说出口,还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准备丢给秦颂。

“你看,这是孤儿院的地址,胡院长的电话号码也在上面,看在合作的份上帮帮我好吗?”

纸条被抖进没喝过的温水杯里,不一会化开字迹,秦颂掀眼,隻来得及看见一个湾字。

黎初怔怔瞪着从水面沉到底间的纸:“完了,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也没有了。”

她似惋惜又似难过:“算了,胡院长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你还是找个地把我埋了吧。”

秦颂双手搭在桌上,不咸不淡地说:“现在只能火葬。”

“……”

几点滚动的顶灯落在黎初染了醉意的眉心,她突然哈哈大笑:“也是哦,人走茶凉只剩灰了。”

黎初一笑,脸上的梨涡就变得很明显,一深一浅温柔非常。

她蹭地站起来,揉了揉脸:“我去厕所,你不要走哦,千万别走。”

生怕对方跑了一样,一步三回头。

秦颂等她走后,摸出烟点燃,服务员见状送来烟灰缸,放在夹着烟的手边。

女士细烟燃了一半,抽了一半,彻底摁进烟灰缸时,黎初晕晕乎乎的从厕所出来了。

她走得歪歪扭扭,店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