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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近?”
她就像在他耳边说话似的。
“木板很薄的啊。”白禾说。
“就问一句,你们两个真要复读?”他似乎睡不着,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问,“不至于考这么差吧。”
提起这个,白禾直叹气:“不知道啊。”
“对了答案没,能有多少分?”
“我又不是你,每道题都记得,不想重做一遍,反正十几天就出分了。”
俩人隔着木板聊天,言译没开腔,睡着了一般。
“你三模不是考六百多?”他问。
“是啊,那是我发挥最好的一次。”
“说不定这次发挥更好。”
“希望吧,祁浪,你会回港城吗?念港大?”白禾问他。
“不知道,家里有两个堂哥一个堂姐都在港大,剩下的在国外。”祁浪淡淡道,“我爸让我要么回港大,要么出国。”
忽然,白禾的心被扼住了。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做好分离的准备,不知道怎样跟这个认识了不止十年的少年说再见。
可是,可是毕业季已经来临了,出分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他们,终有别离的那一天
她记得祁浪的心愿卡上写的是:“自由地选择想上的任何一所大学”。
白禾的心愿卡写的是:“和你上同一所。”
她真的想和他一起念书,一起旅游,一起长大…
可她有自知之明,这是一个不能实现的心愿,如果祁浪要出国,她是去不了的,港大也去不了,她分数不够,即便够了,生活费也很贵、她不愿意增加爸妈的负担。
白禾心里酸酸的,眼睛也酸了。
轻微地吸吸气。
言译平躺着,睁开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听着俩人的对话,一言不发。
他知道白禾心里泛酸了,即便不是亲姐弟,他和她也有某种心电感应…
他能感觉到她的情绪。
他的心比她更疼。
“你呢?”祁浪用手肘戳戳身边的少年。
“跟她一起。”他毫不犹豫说,“我不会离开。”
他不会,他一直都在…
就像祁浪所希望的那样,只要他回头,永远能看到那座遥远的南湘山。
言译希望白禾偶尔回头,也能看到一片蔚蓝的海,那是他留给她随时可以退一步的…天空海阔。
“她复读你也复读?”他问。
“嗯。”
他嘲讽:“还真他妈痴…”
话音未落,言译猛踹了他一脚。
祁浪不再说话了,也不去想。
有些事没必要想,等出了分就知道该报什么学校了。
“睡了。”
她说:“晚安。”
“晚安,白禾。”言译说。
白禾也闭上了眼,耳畔响起曾经对他们两个说过的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言译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的筵席不会散。”
祁浪嚣张跋扈地笑着:“我不说散,谁敢。”
他们的回答截然不同,但异曲同工。
都不想散。
……
今天白禾鬼使神差地醒得特别早,天刚蒙蒙亮,脑子便清醒了。
睁开眼,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儿闭了闭眼,再睁开…
喜欢的少年那张英俊的脸庞没有消失,他就睡在她身边,睡颜很沉静,左边下眼睑一颗浅淡的红痣,隐隐约约,不易察觉。
白禾几乎不敢乱动,不敢想这家伙是什么时候睡到她身边来的,不敢弄醒他,也不想…
她连呼吸都变得静悄悄,唯有心跳,扑通扑通鼓噪着耳膜,令她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天光隐晦,缓缓流淌的每一秒钟,都值得珍藏。
白禾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如羽毛般触了触他纤长浓密的眼睫毛。
少年薄薄的眼皮下,眼球动了动,睁开眼。
白禾立马闭眼装睡,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发现他。
但她知道,祁浪醒过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动,好像…好像也在观察她,在看她。
忽然,他轻嗤了一声,用一种慵懒缱绻却又很磁性的嗓音说:“小百合,要不要看看你的耳朵有多红,醒了装什么睡。”
白禾窘得不行,别说耳朵,这下子脸颊都烧了起来。
她睁开眼和他对视,喃了声:“你很烦。”
“对我还害羞?”
“谁让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是个女生都会…都会害羞好吗!”
“嘘!”他颀长修瘦的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唇瓣上,“被言译听到,他得把我从窗边丢出去。”
白禾感受着他指尖有力的触碰,更是小鹿乱撞,推开了他的手,压低声音:“你…你知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