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女:“……”

更辣眼睛了。

这玩意儿是自己?

夜玄女冷声问:“你在做什么?”

“哦,”东方敛淡定道,“查看生前记忆啊,你不知道?要不要我教你?”

夜玄女:“……”

“她”无语道:“你就这么一个个蹲着摸?”

东方敛神情微滞:“……那不然?”

夜玄女微微冷笑。

“她”长身一掠,落到他身边,广袖微动,身形如鬼魅般瞬移。

只见“她”掠过之处,数道阴气如影随行,尽数聚向“她”的掌心。

东方敛:“……”

还能这样。

他抬眸望去,只见夜玄女呼吸之间就干完了他和白玄女忙活了一整天的活计。

东方敛:“……”

和“她”相比,自己和白玄女就好像两头吭哧吭哧耕地的老黄牛。

夜玄女掠了回来,停在他面前,目光嫌弃地看着他。

“她”耐着性子教他,先如此,再如此。

东方敛恍然颔首。

夜玄女微笑:“懂?”

东方敛:“……”

本来觉得“她”教得挺好,这一个“懂”,又让他浑身不爽。

而且这种操淡感,总觉得有点熟。

他很不服气,憋住一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恶气,掠过葬岗,疯狂收割记忆。

开始还有几分生疏,渐渐便手熟。

他不禁有些得意:到了明日,且看我如何炫她一脸。

记忆越取越多。

东方敛察觉到了一件事——那些自刎逼婚的,果然个个都背负着血海深仇。

“哎,不是。”他惊奇地瞪着夜玄女,“这些人这么恨你,都豁出命了,怎么不去咒你反噬你!”

香火反噬的滋味,哪一个神仙都不想尝试。

夜玄女微微挑眉。

思忖片刻,“她”笑了:“我恶。”

东方敛:“?”

夜玄女冷笑:“咒我这个恶人?被我记恨上,他们在世的亲朋还活不活?他们的魂魄会不会落我掌心受万般劫苦?他们敢?”

“她”唇角微勾,嘲道,“而你,你一个人皇,行事光明磊落,咒便咒了,你能如何。”

东方敛:“……”

他无语望天:“老实人活该受欺负?”

夜玄女:“……”

不是,就这玩意儿,也敢自称老实人。

视线落向对方的头顶,忽然一顿。

竹簪。

东方敛正在自怨自艾,只觉一道恐怖至极剑气直袭而来。

夜玄女遍身杀气:“我媳妇的发簪怎么在你头上!”

东方敛被杀了个猝不及防,一边飞掠躲闪,一边瞳孔地震。

什什什么玩意儿?!

睡你个头

东方敛反手出剑,架住袭来的杀招。

“铛!”

他瞳孔震荡,脑海里仿佛掀起一场风暴。

东方敛:敛哥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东方敛:这还真没。

“不是,”他一边动手反击,一边回嘴,“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自己管自己叫媳妇,还整得这么一本正经,你难不成是个雌雄同——嘶!”

剑气冲击波轰然爆开。

两道身影在半空瞬移、碰撞。

每一次双剑对轰,都在空中撕扯出长逾百里的耀眼闪电。

“那个,”东方敛颇有些无语,“我说姐妹……”

借着电光,看见对方脸色唰地一冷。

东方敛鬼使神差改口:“兄弟?”

“……”

夜玄女广袖飞扬,目光冰凉。

东方敛作死道:“不就一破竹簪,送我就送我了,至于这么小气?”

这下是真没有好好说话的余地了。

“轰——”

一夜激战,电闪雷鸣,翻天覆地。

清晨第一缕阳光拂上云昭眼皮。

她醒来,还未睁眼便感觉到自己浑身疼痛,骨架仿佛散了大半。

“……嗯?”

她动了下,发现手指传来的感受非常怪异——既绵软无力,又僵麻硬直。

她用力睁开双眼。

忽然惊呆。

她与东方敛双双侧躺在一处凹陷的大葬坑里,面对面,衣裳不整,披头散发,各自探出一只手,紧紧握着一根簪。

场面唯美,很像殉情。

云昭错愕:“你……”

东方敛眼皮一跳,抓着竹簪往回拽。

云昭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他拽得往前一扑,差点儿合身撞进了他怀里。

东方敛瞳仁一阵猛缩,急道:“……起开!”

他试图夺簪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