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愚昧信徒赞颂死腐病的圣歌逐渐变得昂扬,同时,那些大量数不清具体数目的血肉也全部都汇入了厄尔温德的体内,他原本虚幻的灵魂变得万分凝实,即使是游离于世界之外也依旧产生了一种神魂逐渐合一的实体感,而这,也是厄尔温德距离神话阶位只一步之遥的证明。

整个厄尔温德的梦境完全变得洁白无瑕,仿佛那些肮脏的、恶心的血肉与死腐病都不曾存在过,在他的梦境中,原来只有简单的两物,便是他面前那钉着他妹妹尸首的十字架,以及那十字架之后头部损坏了一半从而让人看不见母神慈爱视线的残破雕像。

厄尔温德就那样单薄地站在十字架之前,直到一点点白色的、仿佛由世界上最纯洁光华所构成的披风从他的背后一寸寸生长出来。

“为了探寻真理,摆脱人类的愚昧,我理应放弃伦理道德、社会构架、作为人类的身体、姓名、过往,将我之所得,我之所想,变作未来的道路……”

“只有力量才能矫正愚昧,只有理智才能克制欲望……”

纯白的披迎着狂风雨幕与雷霆飘扬而起,厄尔温德一点点扭过头来,空着手的他没有携带任何有形的刀刃或武器,却宛如母神的天启一般安静地注视起了眼前的费舍尔来。

眼前的敌人没有本来的姓名,只因为其肆虐的恐怖与信徒的愚昧被冠以了尊贵的名字。

绝望之中,他们歌颂、赞美着这场无情的疫病,可笑地认为它是母神派下凡间惩罚她亲爱孩子的使者……

他是,洁白的无刃骑士,厄尔温德。

“费舍尔,这里只有我们了,来吧。”

“……”

费舍尔一言不发,手中的魔法愈发明亮,直到构造的魔法环数一点点抬高,迸发极其危险的颜色来。

“哗啦啦~”

沿着洁白披风飘扬的声音,下一秒,天地已然无色。

叠叠幻梦

在那生长着洁白披风的厄尔温德扭头的一瞬间,费舍尔的视线中的颜色便如同被吞噬了一般变得单调,仿佛整个世界中都只有了黑白二色一般,厄尔温德的梦境被他已经快要接近神话阶位的灵魂所扭曲,开始展现出如同现实一样的特性来。

费舍尔还没立起手中的魔法,便立刻感受到一道巨力从自己的面前传来,那比他速度要快上许多倍的厄尔温德伴随着洁白的光华猛地击打在费舍尔抵挡的左臂之上,巨大的力量摁着他猛然下沉,身周的空间霎时间迸发出如玻璃破碎一样的碎裂声,

“咔咔咔!”

厄尔温德的整个梦境轰然而碎,他们两个人便一同接着下沉,直到费舍尔咳嗽着从天空之中不断下落,猛地一下砸在有着咸咸海风气息的钢铁甲板上,将那甲板直直砸穿落到了更下方的船舱空间之内去。

可危险还没消失,费舍尔还没起身,一道构造好的高环雷电魔法便从手中激发而出,但厄尔温德避也不避地直直落下,巨大的力量瞬间斩开了费舍尔构筑的魔法接着向下降落,随着又一声巨响,费舍尔倒退着跃起回到了甲板之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发现周遭的场景非常熟悉,正是他来到北境之前的冰山女王号之上,甲板上,无数跟随着阿拉吉娜逃离萨丁女国的船员正在四处奔走忙活,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甲板上刚刚被厄尔温德砸出了一个大坑。

费舍尔抬头一看,那位扎着白色马尾的阿拉吉娜正站在船头对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远眺,名为“钢刀”的鹦鹉展开翅膀从甲板旁的围栏上飞起,回到了桅杆上苍鸟种奥茜的手臂之上。

这是……自己的梦境?

费舍尔只是大概打量了眼前的景色一秒便收回了目光,因为下一刻,下方再度袭来了一阵狂风,费舍尔已经提前做了准备,一只手拉起纺线者朝着桅杆上飞去,一边甩下了一道道火焰魔法,将甲板下的一切都用火焰吞噬。

他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跳到了奥茜的身边,差点没把这虚幻的奥茜给撞下去,他还没给奥茜说一声道歉,下方厄尔温德的追击已然而至,

“轰隆隆!”

厄尔温德从燃烧的火海中一下子抱住了桅杆上的费舍尔,将整根桅杆直接撞断,桅杆呼啸着即将倒下,梦中的奥茜也慌乱地展开翅膀飞去,可比那桅杆降落还要迅速无数倍的,费舍尔和厄尔温德已经纠缠着接着砸向了阿拉吉娜所站立的位置。

“轰隆!”

二人纠缠着向下降落,直接将钢铁的船只整个击穿,一路掉落到了冰冷的海洋之中。

“费舍尔,即使是灵魂的强度,你也还不及我,你在灵魂补完手册里读到的技术去哪里了?”

“在这里……”

他们两人和完全被击穿即将沉没的冰山女王号一起往海底的深渊沉去,万分真实的梦境真的给了费舍尔一种呛水的感觉,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只手猛地摁住了厄尔温德的后脑勺,紧接着另外一只手迸发出了耀眼的【毁灭】气息。

【毁灭】环首魔法,消除光。

随着一道如橡皮擦一